大家笑作一团,有人说:「叫错了叫错了,那是段关秦。」 她红着脸抬头,看见他夹带着暑气,额前微湿的发梢。 杜悦嘉发现,这个小三带来的杂碎,特别容易脸红。 年龄太小,藏不住欲望。 她对他有欲望。 不是情欲,而是物欲。 她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的生活的环境。 却不敢太过张扬地表现。 谨小慎微地讨好,是这些人惯用的把戏。 像她小姨一样,都是吞了人还因为吃太大口而佯装害羞的狐狸。 这只小狐狸。 杜悦嘉眼里,这只狐狸还太小,容易露出尾巴。 这根尾巴毫无防备地落在他的眼前。 勾得他心痒。 一夜没睡,早上上班抵挡不住倦意。 今天采访杨潇,同事趁着空闲在角落聊了起来。 「难怪段关秦喜欢,你瞧瞧她那身材,皮肤白亮白亮的,我要是个男的,我也喜欢。」 「你还别说,段关秦那么多任绯闻女友,都是差不多这个类型的。」 「玩不腻吗?」我戳了戳奶茶吸管。 同事转过头看我,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要是成天小奶狗换着小狼狗,围着你,你会腻吗?」 今天收班早,下班直接搭地铁到祁森的大学校门口。 「学姐,在等男朋友吗?」祁森在我背后出声。 「在等狗。」我成心逗他。 他敲了敲我的头:「啧,把你惯的。」 吃完酸菜鱼,他要送我回家。 春寒料峭,夜里有风。 我们走到他学校的停车场,看见他的黑色摩托车。 「我送你的车呢?」 「不想开,太惹眼。」他长腿一迈,又把头盔套在我头上。 「太冷了,不想坐摩托车。」我把自己的手缩进他的皮衣口袋里。 他像热源,在寒风里仍散发着热气。 祁森捏了捏我的脸:「就一小段路。」说完,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我套上。 「别,」我推开,「你一会儿感冒了。」 「哪那么容易感冒,」他执意帮我套上,将我包裹进他的大衣里,又将我包裹进他的怀里。 耳边是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味道带着燥热,温度,裹挟着我的一呼一吸。 「祁森。」 「嗯?」 「我可能真的玩不腻你。」 他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什么虎狼之词。 「姐姐净带坏我。」 眼角眉梢,不过是一时虚度。 祁森说他可以陪我虚度。 我指腹描摹着他的眉形,长而野杂。 面相上说,过长的男人易花心。 我说,没那么时间陪他虚度。 做人贵在清醒。 他不看我的眼,打散我似有似无的触碰。 紧绷的下颚消弭了空气中的暧昧。 他不说话,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在想,他还年轻,我又要拿什么留住他呢? 清醒,在我们的关系里,是我防止自己沉沦的盔甲。 年纪大了,也就这点优势。 当他沉默得我以为他生气的时候,他却笑了。 他说:「随便你。」 杜悦嘉的电话比我想象中晚到。 这么多年了,手机上响起他号码的瞬间,还是会让我心惊胆战。 他是我摆脱不掉的阴影,像梦魇一样将我困在一个个循环里。 他问我:「阮瑜问你,去不去婚礼?」 杜悦嘉这次短暂的回国,就是来参加阮瑜的婚礼的。 毕竟这里没什么值得他再留恋的。 杜家的钱,他全转移国外去了。 如他所愿,一分没让我捞着。 「哥哥要去?」我问他。 「去,为什么不去?」他笑着反问。 杜悦嘉暗恋阮瑜很多年,圈里朋友都知道。 只是这个暗恋值几分钱,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难过?」我夹着手机,一手薅着祁森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