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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圣旨,我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看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又满目嫉妒的盛玉燕。

我回以一笑。

她想要做到皇后,怕是要经过很多轮拼搏厮杀,以后见到我,得伏跪在地,唤我一声皇后娘娘。

眸中都是深沉、不悦的母亲。

只要我过得得意,让九皇子远离朝堂,没有夺嫡的资格,就是对她偏心最大报复。

与宫中宣旨之人寒暄的父亲,我看着天上烈阳,扯出一抹沉冷的笑。

一万禁军开道、十六抬大轿,正阳门进宫的皇后,我是该狠狠笑一笑。

小人得志,不过如此。

我这般想着。

婚期却是越来越近。

帝王赏了无数珍贵珠宝,便是曾经求而不得的美玉、千金难求的东珠、深海珊瑚,都随意丢在角落。

我看着那架子上的凤袍,红绸上的凤冠。

伸出手摸上去。

这一刻,我对权势的渴望,无比浓烈。

父亲沉着脸过来的时候,我就站在凤袍面前,笑着问他:「父亲,你看这凤袍美吗?」

「……」

「如果你是来劝我入宫后,多多为九皇子美言,就别开口了,我不会。

「如果是要我伺候好皇上,更不必开口,我是中宫皇后,他是我的夫,我自万事以他为先。」

我把他所有话都堵了回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深深看了我片刻:「你好自为之。」

母亲更过分了。

她说:「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母亲说话总是前后矛盾,当初要我进宫,你夸我聪慧,如今又诋毁我空有容貌。

「可是母亲,你偏宠的盛玉燕不单单蠢,更连美貌都没有,岂不是更惨。」

好吧,三言两语,又戳中她的肺管子。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中痛快至极。

进宫那天,我只带了翠竹。

奶娘一家,伺候过我的人,我都赏了卖身契,给了丰厚的银子,让他们各自谋生去。

我坐在宽大的凤辇中,听着丝竹声声。

即便凤冠沉重,我依旧腰杆挺得笔直。

鞭子甩出的声音噼啪作响。

我听到文武百官跪下行礼:「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盖头之下,我看不见这盛况。

但是血液却沸腾起来。

直到一只大手伸进凤辇,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梓童,来。」

我轻轻颤了颤,打了个激灵。

把染了大红丹蔻的手伸出去,被帝王握住扶出凤辇。

我听到阵阵抽气声。

是了。

今日敬天地祖宗,是皇后一个人的事情,帝王可以不来。

但是他来了。

从正阳门进,已是恩宠。

如今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怕吗?」

「有皇上在,我……臣妾不怕。」

他低沉而笑:「那凤冠重吗?」

我想说重。

但这话不能说。

便委婉道:「欲戴其冠,先承其重。」

坐在未央宫的凤床上,龙凤呈祥的盖头被玉如意掀开。

我看向帝王。

他亦含笑地看着我:「可开心?」

「嗯。」

名利双收,怎么可能不高兴。

洞房花烛夜。

帝王的温柔和热情,确实让我猝不及防,难以招架。

我累极之时,被他抱去泳池。

再回到床上,我却格外清醒,窝在他怀中,羸弱又娇怜:「皇上,您可以唤臣妾一声姝姝吗?」

抱着我的手臂微微一僵。

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姝姝。」

我不知晓帝王是否对所有后宫嫔妃都这么温柔,还带着缱绻缠绵,我面上感动,心里不为所动,静如止水。

但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特殊。

爱妃,满后宫都是。

皇后,也唤过别人。

只有特殊,才会长久。

我仰着头去看帝王,他亦低头看我。

「皇上,谢谢您。」我温柔低声。

「睡吧。」

他轻轻抚着我的长发,拍着我的背。

我心颤了颤。

从未有人待我这般,仿若我是他手心宝。

我是真的累了。

何时沉沉睡去都不知晓。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已经没有人。

外间有内侍低声:「皇上,各宫娘娘已到了。」

「让她们候着。」

帝王的声音有几分漫不经心、理所当然。

我寻思了片刻后,索性闭上眼睛。

外间又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皇子公主们也到了……」

我知道该起了。

只是一动,身子就酸疼得紧,仿佛被马车碾压过一样。

「嘶。」

「娘娘醒了。」

几个宫婢掀开床幔,谨慎、殷勤地伺候我起床。

被搀扶着,还是觉得有些走不动路。

我略有埋怨地看向外间,与帝王眸光触碰道。

我镇定地没有避开,想到昨晚种种,忽地红了脸,挪开视线之前,还瞪了帝王一眼。

「咳咳。」帝王低咳出声。

我垂眸,嘴角抿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作为中宫皇后,今日要接受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各家命妇拜见。

虽不用向昨日大婚那般隆重,但也不能过于单薄。

而且帝王是否陪同,对于我来说,意义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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