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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要的,就是偏心。」我猛然将梳子扔在地上,声响有些大,震慑住了陆父,也有些吓到了来来。

来来用脑袋拱着我的手,我伸手揉揉它的脑袋,深呼吸一口让自己恢复理智。

「把痛苦纠结于别人?所以我被打被骂没饭吃,是因为我活该是吗?」

陆父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都说了直接给钱就是。」我打断他,「是你们非得彰显自己,要把我带去陆家。还要我来大度原谅。」

一滴泪适时落下,我随手抹一把脸,站起身开门。

「陆总回去吧。」

陆父不想走,却碍于我直接开了门,站在那里一副恭送的模样。

他与我对视,想要说些什么,我移开眼。

等他走后,我兴奋地抱起来来,跟它道:

「来来对不起,吓到你了。不过,我的演技可真特娘的好!我就是妥妥的未来影后小天才,娱乐圈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没忍住开怀大笑,眼睛莫名其妙地流泪。

怎么演戏憋出来的泪珠子,还收不回去了呢?

一刀刀扎在别人心口上的滋味可太好了,我痛苦了那么久,怎么可以就我一个人痛。

来来用舌头舔我的脸,眼睛总算是停止哭了。

我跑去洗脸,凉水触碰到指间的瞬间,心中的燥意微微退却。

还是太年轻了,情绪一旦释放就难压制回去。

要不怎么说近墨者黑呢。

被那个人打多了,我避无可避地跟着暴躁。

这份情绪在接触向家一家子时更是格外的明显。

想了想,我干脆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底。

意外中又带着点情理之中,我感冒发烧了。

病来如山倒。

我以前都没那么容易生病的,怎么现在老是生病!

我吸吸鼻子,不通气。

用嘴巴呼吸,没两下喉咙又干又疼。

沈听澜在床头,屁颠屁颠地又是给我倒开水,又是贴发热贴,把感冒药给我冲好。

他原本是要带我去医院的,我不肯。

他带了医生我也闹着不看。

活脱脱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极度惹人厌烦的那种。

我瞧着他面色不好的样子,清清嗓子,忍着痛道:

「呔,妖精!我以前都不怎么生病的,定是你吸走了我的精气!」

几句话,鼻音又重还沙哑,说完之后喉咙更疼了。

好在沈听澜笑了,眉眼弯弯凑上前打趣我,「你说说,我怎么吸你的精气了?」

我眨巴眨巴眼,本来脑袋就热得发胀又疼,这下更是有种热流灼烧识海的感觉。

我偏开头,「离我远点,小心传染你了。」

沈听澜却是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猖狂道:「害羞了?耳根子红得都快滴血了。」

「发烧烧的!」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我没好气道。

沈听澜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戳我脑袋,「被子蒙住脑袋,不嫌闷啊!」

我将准备说话,他却替我掖好被子,柔声道:「好了不闹你了,休息好了病才会好。」

说着,他打开床旁的柜子,问道:「我们暖暖今天想听什么童话故事啊?」

我生病不舒服,他照顾我的时候哄我睡觉,就会给我读童话故事。

我想了想,吸吸鼻子,「魔豆树!」

「很久很久以前……」沈听澜熟练地打开书,动听的声音读起了故事,带着极致的催眠效果。

迷迷糊糊间,我感受到鼻子有些痒,听到一句笑骂,「熊孩子。」

开门声,脚步声,我听到了一句需要送我到医院。

其实我想开口说我不想去,但睁不开眼,好困好困,只能下意识地抓住沈听澜的衣服。

我讨厌医院。

姐姐就是在那里,被黄月娇嫌弃手术费贵,放弃治疗,无所谓地说死了就死了。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我听到沈听澜哀求我,「暖暖,我们去医院,好吗?」

有沈听澜在的话,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吧。

我睡得有点久,断断续续做梦梦到以前的事。

五岁前,我挨的打还没到拳打脚踢打没半条命的地步。

那时候还住在村子里。

妇人们唠嗑时总会提及我,说我长得半点不像养父,该不会是养母给他戴了绿帽子!

话传到养父耳朵里,他瞧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终于有一天,他把一张鉴定报告甩到黄月娇脸上,毒打了黄月娇一顿,把躲在角落的我揪出来猛踹了两脚,甚至想伸手掐死我。

窒息又无力反抗,死亡离我一步之遥。

姐姐把我从他手里救下来,最后以两岁的儿子被吓哭,他忙去哄儿子结束。

黄月娇也去做了鉴定,最后挨打的人,只剩我一个。

他们是打算扔了我的,但我跑去村委会找了村长。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他们不打算送我去。

但义务教育不送去上学,是不行的。

从村子到镇上小学,我年纪小,得走上一个多小时。

学校为了学生安全,要求不是镇上或者没有家长接的同学住宿。

他们舍不得钱,我就每天来回走。

学校里老师看不过眼,说我的住宿费她来出,夫妇俩不肯。

毕竟我不回去,家里就少了苦力。

我的大多东西,可以说都是一路遇到的好心人捐赠的。

我报过警,毕竟我从小反骨。

但当时我年纪小,他们又是监护人,最后不了了之。

从那次报警以后,他们打了我之后就会把我关着,老师问,就说我生病了。

我在学校的名称除了穷酸鬼,捡破烂的,讨厌包,又多了一个病秧子。

但我身体好得紧,我不敢生病,毕竟那对夫妇不会给我看病的。

姐姐是对我唯一好的人,会悄悄塞给我糖,会给我钱让我偷偷地买东西。

她告诉我一定要逃出去,跑得远远的。

但自己却被困在了那个家里,用死解脱。

抑郁症自杀,黄月娇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抢救,因为手术费要很大一笔钱。

夫妇俩给她办了一场极简陋的葬礼,比起失去女儿,他们更在乎的,是这场葬礼他们能收到多少礼金。

陆家人来看我,带着一大堆补品,陆母眼睛还是红红的,看着憔悴了不少。

陆母紧张地说:「暖暖,你说过珠珠走了,你就会回陆家的。她,她现在已经不在陆家了。你病好了,我就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我点点头。

她似乎松了口气,又问我:「你想吃什么水果吗?要吃苹果吗?妈妈给你削。」

我住进了陆家。

陆母兴高采烈地带着我参观陆家特地给我打造的房间。

进门前,我以为会是小说里那种粉色公主房,虽然不会太喜欢,但陆家至少不会有霉味,房间里不会透不进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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