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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


 君墨琰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猛地掀开车帘,一掌就将周水碧拍下了马车!


 周水碧就像一枚被人嫌恶的烂绿叶,甩飞了出去!


 春寒料峭,她却穿着单薄的衣裙,本是想展露她姣好的身段,好博得君墨琰一眼青睐。


 被这么重重的一摔,裙子罩住了头,好一番痛苦又难堪的挣扎,才勉强找回整理自己的能力……


 却已经是发髻歪斜,珠钗散落,发丝凌乱,狼狈不已!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更让她的脸青白一片……


 就在车帘被掀开的时候,林锦婳已经迅速的抓过君墨琰的外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戴上帷帽。


 此时,她硬着头皮越过君墨琰,跳下了马车,急步到了周水碧的面前,朝着她虚虚的伸手:“水碧,你……你还好吧。”


 ——她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周水碧,而是要利用周水碧来演一场戏,用来平息君墨琰那里的怒火!


 周水碧下意识的将手伸向林锦婳,用力起身的同时,却低下头,作痛苦又为难的模样:“锦婳妹妹,真是对不起,我没能帮你和二皇子殿下在一起……”


 就在她的手挨到了林锦婳的手的时候,林锦婳忽然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后退了一大步,连连摆手:“不不不,水碧,你不要这么说……”


 “扑通”一声,周水碧再一次摔了下去!趴在林锦婳的脚边,疼的嘴角直咧咧。


 她这才发现林锦婳竟然是裹着君墨琰的外袍下的马车。


 玄黑如君的衣袍,金丝绣着林纹和金龙,只有摄政王这样身份无比贵重的人才有资格穿。


 而且君墨琰有洁癖,不喜与人接触!


 ——可他却偏偏与林锦婳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事后,还让林锦婳穿他的衣袍?


 一时之间,周水碧眼里的妒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该死的林锦婳,不过就是个又蠢又粗鄙的商户女,凭什么得了摄政王的偏爱?


 她怎么不裸着身子下马车?


 她一向冲动,又被她骗得死死的,从前就穿着寝衣追过君子烨……


 这回为什么没有当众出丑?


 想到这里,周水碧抓住那柔软的外袍就扯,边扯边说:“锦婳妹妹,如果我再安排的周密一些,这会儿,你已经见到二皇子殿下了,我……”


 林锦婳在心底讽笑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周水碧想要做什么,前世她蠢,以为周水碧对她的好是真心的,见周水碧被君墨琰拍伤,穿着一身破碎的衣裙就出了马车,被围观的众人看了去,就此沦为婚前与人苟合,声名狼藉的荡妇!


 ——而这周围几十号的观众,却都是周水碧花了钱请过来的……


 这一世,她刻意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来,周水碧竟还想将这外袍扯下来?


 可惜啊,周水碧不知道这外袍被她打了死结!


 “水碧,你别说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林锦婳捏紧了藏在衣袍里的手,将心头对周水碧的恨强压了下来,才换了语气,满是自责的说:“自从知道二皇子欺骗我,与我那表妹一起合谋算计我利用我。”


 “我就恨极了他,甚至一时冲动想去杀了他!”


 “可他到底是皇家贵子,杀他是死罪,你却还肯帮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周水碧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这贱丫头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呵~”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君墨琰下了马车,只往那里一站,就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


 “本王的锦儿,敢杀皇子了?嗯?”


 他把玩着手里那串漆黑如君的佛珠,深邃的眼眸眯起一道危险的光!


 林锦婳转过身,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摄政王,臣女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的时候,是二皇子亲自到府中来,给臣女送礼物,口口声声说爱慕臣女,要娶臣女为妻!”


 “臣女信以为真,视他为未来夫君,与他订婚,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后来他开始疏远臣女后,臣女还以为是臣女对他不够好,为了他的欢心,做了很多的蠢事……”


 “可直到臣女发现他与臣女家中的表妹纠缠在一起,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是在骗臣女。”


 “多年的真心喂了狗,臣女意难平,才求了周七小姐帮臣女去见二皇子,想趁机杀了他!”


 说到这里,林锦婳扯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支簪子,双手捧高,低下头去:“臣女知罪,将凶器交出来!”


 “求皇叔看在臣女阴谋未遂的份上,只砍了臣女的脑袋,饶过周七小姐及臣女的家人!”


 君墨琰看过去,瞧出那簪子的确与一般的簪子不同,簪尾部分被磨的很尖锐,倒也勉强能称得上是个凶器。


 她知道君子烨和林蝶衣的龌龊了?想去杀了君子烨?


 这借口找的,还真是意外又大胆!


 不怕死?还是知道只要哄了他开心,就算真杀了个二皇子也有他兜着?


 他的视线落到林锦婳的头顶上,又往下移到她白皙的脖颈上,眸底的幽深加重。


 “林锦婳,上前来。”


 “摄政王,事情不是林锦婳说的那样,她……”


 周水碧终于意识到情况很不对劲,着急的开口,想要揭穿林锦婳在说谎!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君墨琰再一次抬起了手掌,凌厉的掌风打过去,她飞进了人群中——且刚刚好,被个邋遢的老男人抱了个满怀……


 君墨琰已经不耐烦的亲自上前,一把将林锦婳拉起来,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用了巧劲,并没有伤着林锦婳,林锦婳却惊呼了一声,忙将簪子收了起来:“怀锦小心,这簪子上有毒!”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怀锦,是君墨琰的字。


 前世每次他将她拖上床榻,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就强迫她这样喊他。


 ——但她总是倔着,一次也没喊过。


 如今,却忽然意识到——怀锦怀锦,这个锦,莫非指的是她?


 听闻,摄政王原本是没有字的,上战场后,才自己给自己取了个……


 林锦婳的心忽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那是从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而君墨琰一愣过后,嘴角微微往上勾起。


 他一弯腰,就将林锦婳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回了马车。


 钻进车厢之前,他想到了什么,回头,冰冷冷的扫过那些看热闹的人。


 “今日本王与锦儿来郊外踏青事,谁敢乱嚼舌头,杀无赦!”


 扔下这一句,他就抱着林锦婳进了车厢。


 ——他说是踏青,那就是踏青,即便之前那马车摇晃的有多么的激烈,修罗王的事,谁敢说半句不是?


 原本的马车夫被摄政王府的侍卫代替,将马车一路赶回摄政王府。


 车厢里还弥漫着某种暧昧的气味儿没有完全的散去,君墨琰还将林锦婳抱的紧紧的,大掌扣在她柔软的腰肢上,隔着好几层的布料,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烫。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却对上黑眸里滚动着隐忍又火热的意味。


 下一瞬,他将她抵在了车壁上,声音黯哑:“袍子不好,我不喜欢!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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