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你回来的?”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陆宴池话音一顿,听出沈诗怡怪异的语气,剑眉微蹙,“你又想说什么?” “酒吧包厢,我看见了。”沈诗怡抓着栏杆的手微微收紧。 陆宴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冒险,借位而已。” 这番解释太坦然,让沈诗怡都感觉自己的质问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看着男人深邃的眼,安慰着自己至少还有解释,习惯性的选择了退让。 忍下脑袋里涌上轻微眩晕感,沈诗怡转身刚要走。 却听见背后陆宴池的低音再次响起:“剧本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诗怡脚步一顿,回想到剧本里被定义为插足的自己。 她回头看向走上楼的男人:“我拒绝。” 陆宴池皱了皱眉:“若曦很认可你。” ‘何若曦’的名字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如同魔音,好像怎么也消不掉。 她只觉得耳膜越来越痛,像是有针在扎,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再次翻涌上来。 沈诗怡垂于两边的手不由得攥紧:“你能不能不要提她?” 至少今天,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陆宴池有些不耐:“你又无理取闹什么?!” 他话里的寒意侵袭全身,沈诗怡有些站不稳,她深吸了口气:“一直提她的人是你。” “所以呢?”陆宴池扯了扯领口,黑眸泛着冷,“我们之间只是商业联姻,你闹成这样是想离婚吗?” 这一刻,沈诗怡脑海轰的一声,耳畔一片寂静。 陆宴池好像还在说什么。 沈诗怡却只能看见他不断启合的薄唇,以及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厅里,落地钟指针还在转动,摆轮摇晃,却死寂无声。 沈诗怡痴痴地站在原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廓,后知后觉—— 她好像……听不见了! 卧室里,沈诗怡呆滞坐在床边,没身在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骄阳升起,伴随着一声鸟鸣,打破了房间里的黑暗宁静。 沈诗怡这才发觉自己又能听见了。 她推开门走出房间,客厅里的一切都和昨晚陆宴池离开时一样,就连玄关处摆放的鞋子,也没有任何移动。 昨晚,陆宴池没有回来。结婚五年,这是第一次。 沈诗怡心不可遏制越发沉闷几分。 她深吸了口气,敛起情绪收拾出门去了医院。 医院办公室。 沈诗怡将昨晚突然失聪的情况告诉了医生。 医生听完,摇头叹息:“间歇性失聪是并发症,你的鼻咽癌恶化的十分严重,哪怕是动手术,成功的几率也非常渺茫。” 听到这话,哪怕沈诗怡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揪紧了心。 在死亡前面,她做不到百分百镇定。 医生见她不说话,温声劝:“沈小姐,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坚持治疗,不要放弃。” 沈诗怡脸色苍白,许久才缓和了情绪:“谢谢,我会好好考虑。” 从诊室离开,她还有些恍惚。 室外,原本晴朗的好天气,不知何时乌云密布。 转瞬间骤雨倾盆,打在身上,冰凉刺骨。 沈诗怡没带伞,淋着雨继续往前走,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这些天和陆宴池的争吵。 过去五年,他们两个人相敬如宾。 可现在,苦心经营的婚姻却变得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陆宴池多久,他们又还能有多少新的回忆。 想到这儿,沈诗怡眼里蒙上层黯然,心里却好像想通了什么。 回到家。 沈诗怡先给助理打去了电话:“何若曦那个剧本,我接了。” 多可悲,她只能用这部影片试图去留下和陆宴池的经历,哪怕自己在里面是一个恶毒配角。 电话那头,助理虽然疑惑沈诗怡突然转变的态度,但还是应下:“好的沈导,我马上安排。” 当晚,助理组了个酒局。 何若曦和陆宴池作为原作者和投资方都会出席。 沈诗怡来到约定的包厢时,时间刚过七点半。 等了没多久,陆宴池就和何若曦推门而入。 沈诗怡怔了怔,昨晚陆宴池一夜未归,他们是在一起吗? 这个想法刚冒上头,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陆宴池也注意到沈诗怡的视线,神色晦暗不明。 饭局上,沈诗怡和陆宴池两人像是商量好了般只谈工作,不聊私事,气氛也算和谐。 正当项目都差不多敲定时,何若曦拉了拉陆宴池的衣袖。 陆宴池看了她一眼,开口对沈诗怡说:“若曦说这本书等同于她的人生经历,希望能进组自己当编剧,你觉得怎么样?” 沈诗怡一愣,看向何若曦。 她对自己的小心思不遮不掩,见沈诗怡看来也只是浅浅一笑。 沈诗怡不想理会,直接答应了下来:“好。” 至此,饭局也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终于只剩下陆宴池和她两人。 路很漫长,车里的音乐舒缓了气氛。 沈诗怡不自觉的看向驾驶位上陆宴池的侧脸,有些出神。 沉默间,陆宴池率先开了口:“怎么突然想通了?” 沈诗怡眼睫一颤,想到了医生的话,黯淡了眸色:“没什么,就是忽然想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