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砚不到半个小时就过来了。

即将走到她跟前时，他放慢了脚步，目光深邃注视她。他眼神跟往常不同，是纯粹的温柔……

温知羽亦静静注视他。

良久，他蹲在她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冬天，温知羽的手有些凉，他将手焐热了才说话，一开口声音哑透了：“温知羽，我们结婚吧！”

他没等温知羽回答，拥着她走出医院。

上了车，温知羽侧头：“我想回公寓！”

霍司砚点头，轻踩油门。

圣诞节前后，B市总爱飘些细雪，给天空平添了些许的浪漫。

他开得很慢，半小时的车程，开了足足50分钟。

温知羽不舒服，她回家就睡下了。

霍司砚没走。

他让张秘书送来文件，他就在这里办公，还让霍家主宅送了些清淡的食物过来……他耐心温柔地等她醒来。

温知羽睡了很久，晚上九点才醒。

霍司砚听见动静，从外头进来，小小温暖的公寓里他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衫西裤，说不出的英挺好看。

温知羽起来，跟他一起静静吃饭。

吃得差不多时，她轻声说：“叫霍西吧，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子都能用。”

霍西……

霍司砚伸手抚摸她的脸：“挺好听的！就叫霍西！”

温知羽继续吃饭。

等到吃完，她才说出自己的决定：“先领证，婚礼等孩子生下来再办，那会儿正好是秋天，霍司砚，我喜欢秋天。”

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或许是因为下雪，或许是因为她怀了孕，这个夜晚都是温温柔柔的。

温知羽捧着热牛奶，看着外面细雪。

霍司砚就窝在小沙发上处理公务，他想着后面要忙的事情很多，他手上的案子做完，要停一停好陪温知羽生产。

女人第一胎，总要稳妥些。

这时他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乔景年。

深夜，手机铃声尤其刺耳。

霍司砚没避着温知羽，接听了：“乔叔，什么事？”

因为之前的事，霍乔两家关系有些微妙了，不复从前亲密，但乔景年那个大恩情在，霍司砚待他还算是亲近的。

乔景年有些难以启齿：“司砚，半个月后就二审了，叔叔希望你能提前三天过去跟那边的律师沟通沟通。”

霍司砚笑笑：“电话沟通也一样的，再说还可以视讯！”

乔景年多少有些不快：“司砚，就占用你三天时间！”

霍司砚跟他坦白：“温知羽怀孕了！除了要照顾她，我还要去一趟C市陆家！乔叔，你能理解吧？”

乔景年一愣……

温知羽怀孕了？

他一直以为，温知羽跟司砚走不到最后的，哪知现在却结成了正果。

乔景年颤声：“她认了陆家？”

霍司砚轻嗯一声。

乔景年感觉喉咙泛起腥甜，他接受不了他跟小羽的孩子，认了陆家，分明……分明他才是温知羽的亲生父亲，可她却执意不肯认他。

乔景年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

……

次日，霍司砚回了趟霍宅。

霍震东正巧在大厅里喝茶，看见儿子回来就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霍家大少爷回来了！怎么…忙成什么样子，半个月不见你人影！”

霍司砚坐下，当老子的扔了根香烟过去。

“不好意思，戒烟了！”

“你戒烟？太阳从西边出来！”

……

霍震东不信。

霍司砚慢条斯理往楼上看：“妈跟明珠呢，我有点儿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时霍夫人跟霍明珠下楼。

霍夫人面带哀愁：除了抱孙子，其他事情她都不关心。

霍司砚淡定开口：“温知羽怀孕了！”

他才说完，霍震东就卧了个草，把手里香烟盒子给扔了过来，可惜杀伤力太小，而霍夫人狂喜之下，把满天神佛给拜了个遍！

霍震东佯装不高兴。

他轻哼一声：“看把你能的！那不得去提亲？”

霍司砚斟酌着说了些礼单。

霍震东一听来火了：“这点子东西你好意思提出来？你敢情是在谈合作呢，你这是要娶老婆！让你妈妈好好办！你这辈子就娶这么一个媳妇儿，不得把你身家底掏出来怎么能显得诚心？”

霍震东是有远见的。

除了他很欣赏和喜欢温知羽，还有一点就是温知羽现在是陆家的孩子，跟陆家结亲以后那就是两条腿变成四条腿，双方可谈的合作可多了。

这桩婚事，除了小辈的感情，更有着两边儿的利益。

他发话，霍夫人欢喜准备。

霍司砚也没舍不得的，他跟温知羽结婚，所有身家都是她的。

他坐着喝茶，一会儿又忍不住跟自己母亲有商有量，霍震东看在眼里，轻轻叹息：总算有个家的样子。

至于婚礼，霍震东也赞成生完再办。

怀孩子办婚礼，太仓促而且很累，他的宝贝乖孙那得吃多少苦头？

不行……还得生完再办！

……

霍家去C市提亲。

陆谦可没有少为难，不过刁难归刁难，双方是铁板板要成为亲家的，所以陆谦还是留了情面。

霍震东面上笑嘻嘻，心里p。

都说陆谦是笑面虎，他今天总算是领受到了！

霍震东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霍司砚脸皮够厚，凭着好看的长相跟三寸不烂之舌，将陆家女眷们哄得开开心心，然后就去找温知羽了……

霍震东跟陆谦订下婚事，不免谈些别的。

就在双方越谈越深入时，管家过来，面色严肃：“先生，有位乔景年先生过来拜访，他说……他是大小姐的亲生父亲！”

闻言，陆谦手中茶盏一放。

他笑笑：“我妹夫不是埋到黄土里了？不会是听到家里有喜事，借尸

还魂了吧？”

他嘴巴毒辣，霍震东轻咳一声，为乔景年祈祷。

陆谦倒是放人进来了。

少顷，乔景年跟乔老太太太一起过来，手里拎了些礼物。

陆谦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大艺术家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家里来？”

乔景年向来羞于见他。

平日里，他更不敢登陆家门，但是今天他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斟酌再三开口：“司砚跟温知羽的婚事已定，我跟我母亲只有一个要求，让温知羽在乔家出嫁，嫁妆我们乔家来置办！若是以后生下二胎，希望能……能有个孩子姓乔！”

这些话，霍震东都听不下去了！

但他没吱声，让陆谦在前面冲。

陆谦向来斯文儒雅，但那是装的，在乔景年面前他无须任何掩饰，当下就发火了：“放|你|妈|的|屁！我们陆家的孩子跟你乔景年有什么关系？”

乔景年掏出DNA鉴定书。

他沙哑着声音：“温知羽就是我跟小羽的孩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陆谦嗤笑一声。

他指着乔景年，阴柔开口：“DNA值几个钱？乔景年我问你……你给温知羽花过一个子儿吗？她小时候你抱过她吗？我告诉你，是温伯言跟阮姐养大她的，婚礼上温知羽只会叫阮姐当妈妈，而你乔景年连出席的资格也没有！”

“你是哪门子的爸爸！温知羽的爸爸现在跟我妹妹陆小羽并排睡在墓穴里，而你乔景年跟其他女人并排睡，气走我妹妹后，立即就跟人结婚！你现在想捡起个便宜爸爸当，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儿？”

……

乔景年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