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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导师发邮件说,录取通知弄丢了。


他说没关系,只要人去报道了就好。


岑羽绮帮我改了名字,办了新的身份证,然后送我去医院。


手腕上是我用小刀割断绳子时留下的细碎伤口,还有坠崖时,撞击骨折的手臂,脸颊重重擦过礁石,几乎磨出了骨头。


后来做了好几次手术,才算修复完毕。


每一次愈合期,都漫长而痛苦。


一开始回到校园的时候,我已经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


留在周靳砚身边的那三年,他和他的朋友把我的自尊和理想踩在脚底,碾碎,肆意取笑。


他们甚至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我总是做噩梦,梦到周靳砚看到陆丝丝的花边新闻后,沉着脸把东西砸在我脸上。


按着我在满地狼藉中,毫不心软地发泄怒火。


梦到他朋友起着哄灌我酒,我喝到吐了一地,胃液里夹杂着血丝。


他就淡淡地看着我,说:「真没用。」


那不是我想过的生活。


永远都不会是。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术研究上,假期和周末都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


以至于导师常常在组会时跟师姐师弟们感慨,说没有见过比我更刻苦的学生了。


但在这样的忙碌和疲惫中,我漂浮许久的心,反而踏实地落了地。


两年前我就知道,周靳砚在找我。


很多时候他追查的线索,是被岑羽绮断掉的。


她跟我说:「你好好念书,去追求你的理想和事业,其他的东西,我来摆平。」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


岑羽绮沉默了很久,然后问我:「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她大我十岁。


年轻的时候,也有自己追求的理想。


父母把家产交给哥哥继承,却又在公司出现危机时,强迫她去联姻。


末了,她轻描淡写地说:「既然是一群维持公司还需要我牺牲自己的废物,那干脆把家业交给我来管吧。」


她的腿,是被气急败坏的哥哥,从楼上推下去摔断的。


那天晚上,我和她面对面坐在阳台上。


她覆着我的手背,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也不至于,让你为了区区三十万,就把自己人生宝贵的三年浪费在他身上。」


这次回国,我身上揣着专利项目。


研究所用九十万的年薪,聘请了我。


那是当初一筹莫展的、年轻的郁宁,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时隔五年,我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份  offer,签了合同,然后买红酒回来,和岑羽绮一起庆祝。


她喝酒,我喝牛奶。


反复发作的胃病,让我彻底把酒戒掉了。


我捧着牛奶杯,跟她道谢。


她说:「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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