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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看着江从妄的脸突然变得恼怒,一脚踢开了她的手。

「江从妄。

「你真让我恶心。」

一股失望涌上了我的脑海,熟悉的脸突然变得面目可憎。

「你听我解释!」

「从妄哥……」

我不愿理会那两人的纠缠,身后走来一人,将我抱起。

我靠在他的颈窝,任由他带我离开。

迟晏臣将我抱回了房间,抽身离开的那一瞬,我看见湿透的衬衫底下映出了一条长疤。

「这是什么?」

我伸手解开他的袖口,往上一捋。

常年紧扣的袖口里,那条小臂上有一条长疤,看起来像是被火灼伤的痕迹。

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眼。

「当年那场火灾,救我的人是你?!」

当年二十岁的生日上,家里人为我举办得尤为隆重,叫了许多和我同龄的小辈。

年少轻狂的几个同辈避着大人偷摸着抽烟喝酒,一不小心点燃了堆放在一旁的杂物。

浓烟四起,我被困在了火海之中。

吸入了大量浓烟,我的头已经昏昏沉沉。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一个人从火光中冲了进来,手臂上似乎被烧伤了,泛着焦红的血迹。

「囡囡!」

随即是慌乱的喊声,颤抖的手,以及额心落下的冰凉、柔软的触感。

「是你吗?」

我声音轻颤着,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小臂上的伤疤。

当年我苏醒后,发现床边躺着的人是江从妄,他手臂上确实有块灼伤的疤,我便以为救了我的人是他。

迟晏臣抚了抚我的头发,眼神专注地看着我,似乎要透过眼睛,望进我的灵魂。

他的眼神太过沉重,我眨了眨眼,下意识地避开了。

他沉默了许久,眼眸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深色。

挣扎着仿佛要在荆棘中长出血肉。

脖颈上的喉结滚动,眼神最终归于平静。

「去洗澡吧,别着凉了。」

迟晏臣回了房间,洗了个澡。

出来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洁白的宣纸上逐渐渲染出墨痕。

字迹从规整到潦草,但内容只有两个字。

——柠枝。

房间里只开了桌面的一盏台灯。

那股卑劣的、阴暗的想法随着墨迹的晕染,反而愈演愈烈。

只有在漆黑的环境中,他才敢让内心的情感肆意宣泄。

迟晏臣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引火自焚。

但从小护着长大的蔷薇花,如今日愈馥郁,引得无数觊觎者妄图采撷。

回想起老人在书房里和他说的话。

「你心思深,我原本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主动要求离家,现在我明白了。」

「我不管你怎么样,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伤害囡囡。」

一旁祝柠枝的父亲投来了诧异的眼神,迟晏臣朝着老人点了点头。

「囡囡若没有那个心思,她便永远不会知道。」

「啪」的一声,笔落,灯灭。

寂静中传来一声低笑。

如果可以,凭什么他不行。

寿宴上的事情,迟晏臣妥善处理了。

第二天他亲自去了一趟江家,正式将婚约取消,也让人放出消息,江、祝两家再无联姻关系。

只是那块我从小戴着的玉佩,没有要回来。

我本以为我和江从妄再也不会见面了,直到我接到他的电话。

「囡囡……」

电话那头传来了充满醉意的呢喃。

「请叫我祝柠枝。」

我提醒道,对方一愣,随即响起一声自嘲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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