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边上,摆着她跟穆砚的合照。
两人抱在一起,笑意比烈阳还璀璨。
她躺着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翻看着她跟穆砚以前发的信息。
“宝贝今天吃了什么?”
“今天穿了什么,我也要挑同色系!”
“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每天都是一样琐碎重复的话,可两人却乐此不疲。
姜忆湄从天亮看到天黑。
手机里的对话从一天几百条到后来变成几条。
最后……变成几天一条。
“我在忙,早点休息。”
穆砚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天前发的。
那天,姜忆湄接到母亲的电话,她失眠一整夜,发信息给穆砚问他在干什么,却只得到这样一句。
姜忆湄眼角清泪滑过,心又无法控制的疼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屋里的安静让姜忆湄心脏突突的跳,她将头埋进沙发,呢喃着:“我很好,我没有病……”
不知多久,开门的声音骤然响起,姜忆湄恍惚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红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阿砚……你怎么回来了?”
穆砚打开灯,看着沙发上的人,语气不明:“听说你去了剧组?”
姜忆湄一顿,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却莫名有些无措:“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穆砚看着她瑟缩的样子,心口涌上一股烦乱。
“之后不要去了。”
他直接命令,又补充了一句:“电影很快就拍完了。”
姜忆湄一怔,半响才垂下眼眸,哑声答:“好。”
她起身,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我去帮你放水洗澡。”
卫生间里,姜忆湄看着自己泛红的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气。
待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出浴室。
“水放好了,你……”
话未说完,她却看见穆砚冷沉着一张脸转过身。
开口就是冷得像冰的质问:“为什么要骗我?”
姜忆湄不解。
下一瞬却见她随身携带的药瓶不知何时被穆砚打开了盖子。
姜忆湄僵立在原地。
她看着穆砚将那写着‘帕罗西汀’的药瓶抬高,手腕翻转。
瓶中的药倏然落在茶几上,又一颗颗滚落到地上。
每一颗上面都写着——‘综合维生素片’。
穆砚声音讥诮似刀:“骗我得抑郁症很好玩?”
“你就不该当歌手,该去当演员才对!”穆砚看着姜忆湄惨白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情。
语气甚至越发讥讽:“装也装得像一点,吃维生素是看不起谁?”
他说着把瓶子一扔。
“咚”的一声响。
仿似一把铁锤,重重捶打在姜忆湄心上。
“我……我之前真的有在吃药,药吃完了……”
姜忆湄有些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顺畅,像个语无伦次的孩子。
“我最近,最近演唱会,我想用更好的转态去面对歌迷……”
她无意识地扒拉自己的头发。
病情严重的时候,她几乎一天要吃七八种药,而且那些药会让她总是想睡觉,注意力不集中……
她只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一念之间换了药……
穆砚眼眸沉沉地盯着姜忆湄看了半晌,却是一言不发拿过外套就要往外走。
姜忆湄拉住他,眼里满是哀求:“阿砚,别走!”
穆砚看她。
那张苍白的脸色挂了泪痕,神情小心翼翼而卑微脆弱。
穆砚闭了闭眼,还是抽出手,打开门往外走去。
门重重关上!
姜忆湄软倒在地上,无法控制地浑身发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再次响起。
姜忆湄眼睛又亮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的却是穆砚的助理小吴。
小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姜姐,这是砚哥让我送过来的药……他让您,别再这么任性了。”
小吴走后,姜忆湄看着那药,突然打开瓶盖,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和着眼泪。
她将那药咽下。
演唱会一场接一场。
最后一场在京市收官。
演唱会开始前,姜忆湄被突然出现的姜母拦住。
姜母拉着姜忆湄的手哀求道:“湄湄,你救救妈妈吧!那些人说再还不上钱就砍了我的手。”
“你帮妈妈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赌了!”
姜忆湄心口一缩,眼眸闭了闭又睁开,最终还是抽出手。
“我入行那一年,你欠了八百万,我没日没夜拼命赚钱为你还了,你却第二天就去了澳岛。”
“我事业最好那一年,你欠了几千万后不知所踪,那些人天天堵在我公司拉横幅泼油漆,我还是给你还了。”
“你呢,转头就出现在赌场,说你女儿是大明星有的是钱,因为这件事,合作商觉得我形象不好跟我解约,公司也将我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