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躺着全身是血沈安然!那刺目的血,亦如当年的初见,那惊艳的红围巾……“沈安然——!”撕裂般的呼喊从顾聿礼嗓子里发出来。5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运来可以如此悲伤,痛苦,好像一口烈酒滚入喉咙,火辣辣的疼。...
沈安然死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顾聿礼立刻就否定了。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呢?!
顾聿礼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半步,撞到了身后的他国记者,他甚至都忘了要道歉,眼眸中皆是惊恐。
他胡乱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该死!”
顾聿礼咒骂了一句,攥紧手机,匆匆往外走去。
刚出门就撞上了画像记者,对方戴上了身份铭牌——易磊。
顾聿礼目眦尽裂地抓住了易磊,声音沙哑地质问:“找到沈安然了吗?”
易磊脸色不太好,他一听这个问题,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无奈地闭上了眼。
“沈队……只有遗体回来了。”
此话一出,顾聿礼如遭雷劈。
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战场的烈风呼啸从身边卷过,好似将他身上那份神气带走了,只剩下肃冷。
接着,门口传来喧闹声。
远远望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担架匆匆赶来——
顾聿礼攥紧了不知为何发抖的手,推开周围的人,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下一瞬,他瞳孔一缩,只觉得心脏骤然一停。
担架上躺着全身是血沈安然!
那刺目的血,亦如当年的初见,那惊艳的红围巾……
“沈安然——!”
撕裂般的呼喊从顾聿礼嗓子里发出来。5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运来可以如此悲伤,痛苦,好像一口烈酒滚入喉咙,火辣辣的疼。
他不顾旁人阻拦抱起了沈安然僵硬的身子。
入手确实彻底的冰冷。
顾聿礼身子骤然僵住了,他眼角还挂着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人上前扯开了他们。
顾聿礼依旧呆呆得不动。
她死了。
沈安然死了。
虽然她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他却想到的确是最后见到沈安然那一面。
那次,他们还在吵架。
他还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不求原谅,但……
她走了。
“唔——”
顾聿礼猛地捂住嘴,胃部疯狂的抽搐起来,脸色煞白一片,全身冒出冷汗。
他直接无法站立,扶着墙一点点蹲下来。
绝望几乎笼罩了他。
这一刻,顾聿礼终于意识到了。
五年前他死的那时,沈安然也是这般忍受着所有痛苦吗?
她到底是如何撑过来的?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恨不得现在立刻死去。
顾聿礼就这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整个人憔悴了十分,眼眸中的光也渐渐散去了。
这是,易磊走了过来:“顾哥,总部传来消息,我们要撤退了。”
半响,顾聿礼才微微抬头,有了一点反应。
他站起来,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好在易磊扶住了他,不然就要栽在地上了。
易磊见状心神会领,怪不得总部那么着急召他们回去。
虽然不知道沈队和顾聿礼有什么关系,但如此看来,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工作了。
之后,总部派来的撤退飞机,接着所有记者离开了这片徒弟。
回到家中,顾聿礼打开大门,一瞬引入眼帘的是花坛边上的向阳花。
他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伸手抚了抚花瓣。
莫名觉得沈安然就像这朵向阳花,不是过分的艳丽,却又那么独特,向阳而生。
这时,别墅房门打开,方幼安看到了他。
她站立了一会儿,走上前:“我听说了沈安然的事情了,节哀。”
同为记者,方幼安在找到沈安然遗体的一个小时后就接到了这条消息。
她本来想和顾聿礼打电话。
但是后来想想,他应该最先知道的那一批。
所以方幼安不忍去打扰他,便没有打电话打扰。
顾聿礼缓缓站起身,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他直接请了一周的假期,一天到晚都呆在家里,滴水未进。
方幼安担心他,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第二天,顾聿礼接到了易磊的电话。
“顾哥,今天是沈队的葬礼,你来吗?”
锁在沈安然手中,钥匙则在顾聿礼手中。顾聿礼打开盒子,定眼一看,眼睛就红了。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张他们的照片,还有顾聿礼送给沈安然每年的礼物。有的是项链,有的是耳钉,还有一套衣服压在最下面……...
葬礼上。
花圈摆在灵堂两侧,冷清又冰凉,白色的纸币燃着火焰,是灵堂唯一的温度。
但是顾聿礼走进依旧感觉不到暖意。
他看着棺材,手脚冷得发颤。
一步步走进,棺木里躺着的那个女孩儿此刻紧闭双眼。
或许是遗妆技术高超,沈安然好像只是睡着了,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血迹斑驳。
就像她还在他的身边一样。
顾聿礼不由得红了眼眶,五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悲伤,而且是痛斥心扉的悲。
这时,沈安然的父亲沈父走了过来。
他穿着丧服,脸色沧桑,看了一眼顾聿礼,说:“你就是顾聿礼吧。”
顾聿礼回过神来:“伯父……”
“你能回来看看她,她应该会很高兴的。”沈父不喜不悲地说。
闻言,顾聿礼苦笑了一声:“我想……她可能不会太欢迎我。”
沈父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怪过你,怎么会不欢迎你呢?咱们这一行,风险本来就大,我习惯了,她……也习惯了。”
顾聿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冷风灌入屋内,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顾聿礼一直陪着沈父,直到沈安然葬入墓地。
沈安然的墓地选址在城南,和他那座空墓离得非常远。
一南一北,宛如隔了无法逾越的屏障。
顾聿礼开着车在街道上,两边挂上了红色灯笼,远处还能听到鞭炮齐鸣的声音。2
快要过年了。
但是沈安然已经看不到这里的美景了。
车停在了红灯前。
忽然天空飘起了小雪,顾聿礼恍然打开车窗,任由雪花飘入车内,随之被热量蒸发。
就像她一样……
顾聿礼失落地低下头,直到变灯,他才回过神踩了油门。
回到家中,方幼安迎了上来。
她递出一份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顾聿礼眼底微颤,但他也没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拿了笔签下了字。
第二天,他主动搬离了方家别墅。
方幼安也没有挽留。
顾聿礼带走了相框墙上有自己的照片,然后目光落在一个陌生男子的独照上。
这个男人和顾聿礼在眉眼上有几分相似。
但气质完全不同。
顾聿礼较为冷冽,但是这个男人笑得十分灿烂。
这就是方幼安从小喜欢的男人,只是可惜后来去世了。
虽然顾聿礼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去世的,但是他知道方幼安一直没有放下他,也是因为这个人,方幼安才对他感兴趣。
可惜,替身终究是替身,感觉是不一样的。
顾聿礼收敛情绪,推门而出。
顾聿礼找了之前沈安然租过的房子,一走进去,里面很多东西都没有丢。
沈父应该是把大部分遗物带走了。
但一些没用的东西留了下来。
顾聿礼整理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盒子,盒子比较老旧,挂着一个锁,放在橱柜下,不全部拉开,几乎看不到。
看到这个锁,顾聿礼整个人一震。
这是……
他从领口处抽出一条项链,项链低端挂着一个银色的钥匙。
这是当年他们在寺庙求的一对锁钥。
锁在沈安然手中,钥匙则在顾聿礼手中。
顾聿礼打开盒子,定眼一看,眼睛就红了。
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张他们的照片,还有顾聿礼送给沈安然每年的礼物。
有的是项链,有的是耳钉,还有一套衣服压在最下面……
所有的东西堆在一起,触目惊心。
顾聿礼的心宛如被利刃卷在一起,疼得发酸。
他不忍再看下去,关上盒子,将其放到了床头柜里。
过完年后,顾聿礼回归工作。
上司说:“小顾,麻烦你再次出差了。”
顾聿礼点头应下了,这是没想到这次,他又见到了她……
沈安然顿时觉得头晕目眩。重生回来这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有意识到这件重要的事情!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她和顾聿礼还没有闹出矛盾,妈妈现在还在家里,莫致禾也没有死……一切都有逆转的可能!...
沈安然再次睁开眼,天空异常的蓝,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天空发散出这么亮的颜色了。
耳边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她恍然抬头,眼前穿过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大学生。
沈安然倏然睁大眼,愕然发现自己坐在大学的某一角。
她好像……重生了!
沈安然站起身来,肩上的小背包滑落,砸在了脚上,轻微的痛感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大学里,不少骑自行车的人匆匆来又匆匆去。
偶尔遇到几个走路的,也抱着一叠书,埋头往前走。
路边的枫叶散发着浅黄色的光辉,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美丽。
思考了好一会儿,沈安然才慢慢回过神,下意识往宿舍走去。
一走进宿舍就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她们曾经亲密无间,什么秘密都共享,但是进入社会后,就很少再联系了。
见到她们,沈安然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
“天天,你不是去和顾聿礼约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坐在床上的女孩汪柠不由得好奇问道。
也正是她的好闺蜜。
约会?!
沈安然眨了眨眼,迅速拿出手机一看。
她居然重生到她和顾聿礼交往的第六个月!也正是他们的热恋期!7
沈安然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重生回来这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有意识到这件重要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她和顾聿礼还没有闹出矛盾,妈妈现在还在家里,莫致禾也没有死……
一切都有逆转的可能!
如果说重生是礼物,那么重生到这个时间点,是老天爷怜悯她,给了她一个重来的机会!
沈安然什么话也没说,飞快地跑了出去。
根本顾不上汪柠的呼喊,她就已经跑下了楼。
突然,宿舍下方的拐弯处,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另一边赶来,两人速度都不慢,直直撞了上去——
沈安然惊呼了一声,整个身子往后摔去。
另一人飞快伸出手,扯住了她的手腕,才避免她摔的狼狈。
站好后,沈安然抬眸望去,只见顾聿礼神色紧张,喘着气看着她。
“天……天天。”
他喊道。
有一种很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的感觉。
沈安然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荒唐,顾聿礼和她交往了这么久明明一直都是这么喊她的。
她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顾聿礼。”沈安然喊道。
不再是聿礼,而是连名带姓的喊。
然后,她就看到顾聿礼冷下的脸色和显得深邃的眸子。
顾聿礼好像有点不满。
沈安然并没有怀疑,毕竟男女朋友关系喊全名都不是好的预兆。
她顿了顿说:“抱歉,我今天有事耽误了。”
“没事。”
顾聿礼一改刚才的样子,无奈地勾了勾唇,然后提出手中的袋子递给沈安然。
里面放着很多小零食,还有一支玫瑰花。
以前的顾聿礼的确喜欢搞浪漫。
也正是如此,沈安然总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不过她也甘之如饴。
但是,重生后的沈安然却陷入了困境。
一个是因为前世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二个是莫致禾的死在她心里一直是过不去的坎。
在加上……
顾聿礼和方幼安在一起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如果她真的改变命运,那她现在又何必再回归这个温柔乡?
沈安然看着袋子里的东西,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半响,才开口:“顾聿礼,我们……分手吧。”
他眼中的深邃好像随之破碎,难以置信地质问:“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吗?”说着,他随之靠近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压迫着沈安然,给她带来不小的压力。本来就不坚定的心变得更加飘忽不定了。...
顾聿礼整个人一愣。
他眼中的深邃好像随之破碎,难以置信地质问:“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说着,他随之靠近了一步。
高大的身躯压迫着沈安然,给她带来不小的压力。
本来就不坚定的心变得更加飘忽不定了。
沈安然定了定神,摇摇头:“我……我只是随便说的,小柠之前想试试如果我提分手,你会是什么反应,你别在意。”
然后沈安然就看到顾聿礼全身松了一口气,眼底全是劫后重生的后怕。
她好奇地抬眸:“你……生气了吗?”
顾聿礼无奈地捂住半张脸:“没有。”
沈安然也知道自己在热恋期突然谈起分手的确不太好,也不太负责任。
她失落了一会儿,又扬起笑容说:“我们去约会吧。”
顾聿礼仔细看了看沈安然,确定她没有任何不适后,眼底的沉思才渐渐淡去。
两人一起离开了学校。
他们去了商场,去了电影院,最后去公园里散心。
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沈安然开心不已,但同时忧心更是萦绕着她,让她难以完全放松精神。
走到湖边,她恍然意识到这里离顾聿礼和方幼安的别墅不远。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走到了这里。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让沈安然极其的不适。2
此时,天黑了。
路灯打开,公园附近来了不少的小商贩。
顾聿礼在一个冰淇淋的小商贩那里,买了一个大甜筒,给了沈安然。
是她最喜欢的抹茶味。
沈安然没有多想,小口小口吃起来,冰冰甜甜的味道散去了心口的烦闷。
但是,却没有给她更多的力量。
反而让她更加的难受。
看着现在的顾聿礼,她脑海里全是未来的顾聿礼,那种割裂感,让沈安然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确确实实又是同一个人。
他以后注定是他。
“好吃吗?”顾聿礼问道。
沈安然颔首。
半响,顾聿礼抬手轻轻捏了她的脸蛋,温声问:“天天,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一直都不开心。”
对方冰冷的手带给她一丝丝痛感。
这让沈安然感觉到无比的真实。
她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地笑:“真的没什么,就是……”
沈安然想了想,找到个理由:“我爸妈好像又要去出差了,我很担心。”
听到这个回答,顾聿礼眼眸一暗。
他说:“没事的,叔叔阿姨做了这么多年的战地记者,不会有事的。”
“嗯……”
沈安然敷衍的点点头。
忽然,一个靓丽的身影从顾聿礼身后掠过来。
那人抬手喊道:“白书臣!快点!”
沈安然下意识抬眸看去,一瞬间身子僵住了——
那人正是方幼安。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猝不及防之际,方幼安匆匆转身,往前跑,一转身撞到了顾聿礼后背!
顾聿礼下意识往前踉跄,反应极快地双手张开,搂住沈安然,才避免两人相撞摔倒。
可这一幕惊到了沈安然。
她没想到,自己临时换了约会地点,居然让两人再次相遇了!
方幼安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人。
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
顾聿礼淡淡回应。
这时,和方幼安一起来的人也走了过来。
那人调侃地说:“小方,让你随便乱跳,闯祸了吧。”
沈安然转头看去,对上一张和顾聿礼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顾聿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天天都跑来见她,这反而加深了她的郁闷。到了周末,沈安然说什么也不留在学校了。刚到家门口,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香,一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沈安然恍然。
但是仔细看来,他们也只是眉眼处有点相似,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
顾聿礼常年穿着深色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阴郁一点。
而白书臣完完全全是另一个翻版,穿着鹅黄色的外套,笑容也十分真诚。
方幼安惊讶的看了两人一眼,惊叹道:“哇——你们长得好像。”
听到这句话,顾聿礼脸色冷了下来。
没人愿意听到自己和别人长得像。
白书臣也意识到了,连忙把方幼安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说道:“不好意思,她说话太直。”
他们没有接白书臣的话。
这显得有点尴尬。
沈安然下意识抓住了顾聿礼的手,小声道:“我们回学校吧。”
顾聿礼点点头。
然后,两人直接没有理会他们,直接离开了。
走之后,沈安然满手心都是汗,心里总是无法平静。
好像这一天的相遇,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
一切……都像命中注定。
从那天开始,沈安然一直都忧心忡忡。
顾聿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天天都跑来见她,这反而加深了她的郁闷。
到了周末,沈安然说什么也不留在学校了。
刚到家门口,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香,一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
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推门而入,就看到厨房里有一个人影在忙碌着。
“妈妈——”
沈安然连忙喊了一声。
人影一顿,接着走了出来,就见此人穿着灰色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看到沈安然后眼睛一亮。
“天天,回来了!妈给你烧了你最喜欢的烤鱼,你先等……”
话还没说完,沈安然就冲了上去,静静抱住了她的妈妈。
沈母愣了一下,随即揽住女儿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女儿,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安然摇摇头,泪水止不住流下。
妈妈还没有遇到危险,一切都可以拯救。
她哭着说:“妈妈,你……你这次别出差好么?”
上辈子,沈安然因为在谈恋爱,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出差的事情。
等知道的时候,沈母已经在外面遇难了。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沈母听后心里一叹,她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发丝,连连答应:“好好,妈妈陪你。”
许久未回家,沈安然疲惫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家里就是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中午,沈母给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沈安然吃到后面都撑到了。
但她还想再吃。
是有多少年没有尝过妈妈的手艺了?
沈安然一想到这点,眼眶就红了……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晚上爸爸回来了,他的手臂也好好的,她又忍不住哭了。
沈母无奈地笑道:“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回来就哭了,也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
沈安然擦了擦眼角:“我只是离家太久了,想你们了。”
她在家里呆了三天,之后因为学业不得不回到学校。
好在,妈妈已经答应了她,这次不出差了,下周她还要回去一趟。
到了学校,沈安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天天,你的体检报告还没交,只能麻烦你自己去一趟学生会了。」
这时,沈安然才想起来,学校每年都会有一次体检,以前她都是让汪柠帮她交,这次回家之后就忘记了。
没办法,沈安然刚坐下,又要去学生会。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学生会遇到了白书臣!
这一刻,沈安然真切认识到这个人和顾聿礼多么的不像。她犹豫了一会儿,接过了文件:“好,我帮你。”“太感谢了!学妹!”白书臣激动地说,然后又掏出手机:“为了表达感谢,今天晚上我请你吃烧烤!留个联系方式吧。”...
沈安然不太想和方幼安那边有任何关系。
她低下头,匆匆将自己的体检报告,放在自己班级那一垛上。
做完这些,就要匆匆离去。
突然,白书臣像是认出了她:“等一下。”
沈安然顿住脚步,理了理思绪,从容回头:“有事吗?”
白书臣上下打量她一番,问:“你是新闻专业的学生?”
“嗯……”
沈安然点点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白书臣顿时紧张了起来,双手合十恳求道:“学妹!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沈安然本以为他之前认出了自己,原来是要帮忙。
她松了一口气,说:“什么忙?”
白书臣一听,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沈安然。
“这是给何教授的文件,之前我找了两次,都没有见到他,能不能麻烦那你帮我送一下?求你了!”
白书臣双目湿漉漉地看着沈安然,像一只可爱的小狗。
这一刻,沈安然真切认识到这个人和顾聿礼多么的不像。
她犹豫了一会儿,接过了文件:“好,我帮你。”
“太感谢了!学妹!”
白书臣激动地说,然后又掏出手机:“为了表达感谢,今天晚上我请你吃烧烤!留个联系方式吧。”
此话一出,沈安然就愣住了。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一个小忙而已,而且我今天晚上也有事……”
“可是,如果不感谢你,我会良心不安。”
白书臣可怜兮兮地说。
沈安然身子咯噔一下僵住了。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适合应付这种性格的人。
因为从小到大的家教很严厉,后来到社会上也是非常严谨的工作,所有人的十分成熟,很少有嬉皮笑脸的人。
所以,沈安然经验少,再加上她的确不擅长和这种人相处,所以处处都感觉尴尬。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
然后说:“联系方式可以加,但是今天晚上真的不行。”
“好啊,下次再约你。”
白书臣笑着说。
沈安然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刚才是喊她学妹对吧……
她回头问道:“你是哪个专业的?”
白书臣眨了眨眼:“研二,陶艺专业。”
沈安然蓦然睁大眼:“陶,陶艺?”
“对啊。”
刚才沈安然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专业,从传媒学到管理学,甚至连教育学都想到了,但是真没有想到是艺术类的陶艺。
气氛有点尴尬,她张了张嘴找回声音:“好冷门的专业。”
白书臣挠了挠头说:“哈哈,常有人这么说呢,我们专业一个年级也就十三个人。”
“不过,我是真的喜欢这个。”
沈安然这才看到白书臣的双手又白又软,不愧是常年被水和高品质泥土敷过的手。
纯天然啊。
突然,手机响起。
沈安然一愣当场接了电话,发现是顾聿礼打来的。
“天天,我到教学楼了,你在哪儿?”
沈安然今晚和顾聿礼约好了一切去吃饭,所以之前才拒绝了白书臣。
“我马上出来。”
说着,她挂了电话。
抬眸间,就对上了白书臣含笑的双眼。
她说:“我先走了。”
“嗯,拜拜。”
沈安然先走了,走下楼就看到了顾聿礼站在雕像边上,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走了过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安然闲着没事玩了一会儿手机。
一个消息跳了出来。
沈安然没反应过来,点开了。
下一秒,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学妹,之后我们去吃烤肉怎么样?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店子!”
话落,沈安然身子一僵。
顾聿礼抬眸望过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