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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这辈子算是完了,那小侯爷早已失踪多年,现在嫁过去就等于嫁了个死人。”


“听说这门亲事还是大小姐自己选的,你们说她是不是中邪了?”


“估计是那次跌进浴桶里泡傻了。”


“有道理。”


“……”


徐婉一身红嫁衣坐在梳妆台前,满头黑线的敲桌子提醒:“姑娘们,我人还在这坐着呢。”


现在说人坏话一点都不避讳了吗?


她好歹也穿进了一个官家小姐身上,能不能稍微尊重她一下??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室内安静了几秒。


婢女们白了她一眼,扭头端着喜盘就出去了。


徐婉:“……”


好吧,是她输了。


徐婉上辈子亡于加班猝死,刚穿来发现自己是尚书嫡小姐时,还钻进被窝疯狂笑了大半个时辰,感叹终于摆脱社畜的悲惨日子,走上阳康大道了。


直到婢女们给她端上一碟酸果,说那是她的晚饭后,徐婉这刚做了一个时辰的梦,一下碎了个稀巴烂。


原主虽是尚书大人的原配所生,但原配没当个两年就去世了,继室进门后她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表面是个嫡出大小姐,私下连婢女都能欺负她。


就在一个月前,那位面善心狠的继母终于要将她打发出去,给了三个待嫁名单让她选:


一位是相府庶子,门第虽然高,但堂堂尚书嫡小姐嫁给庶子会被全京城笑死;


另一位是公府嫡次子,门第也高,但小妾外室一大堆,嫁他会有戴不完的绿帽子;


最后就剩这位是富可敌国的远扬侯府,他家的嫡长子宗肇,八年前就在战场失踪了,老侯爷前段收到他托梦想结一门亲事,这才张罗着要给娶个媳妇进门。


宗肇失踪前才十六岁,无妻无妾,只有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儿子,虽然被全府娇惯,但到底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徐婉思考了一天,果断选择了侯府。


老公没了,银子随便花,还没婢女欺负她,至于那个继子……一个八岁的臭小子罢了,哪有那么多坏心眼?


“小姐,吉时已到,请上花轿。”


外面喜婆提醒的声音响起,周遭还伴随着其他婢女的窃笑。


徐婉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忍……


只要去了侯府就解脱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鞭炮声不断。


尚书府的轿子缓慢地抬去侯府。


“落轿,请新娘子跳火盆。”


徐婉被人搀扶着,从火盆上迈过,跟着喜婆的指引进府。


这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徐婉抽空还在想,新郎官都死了,谁会来跟她拜堂?


不会是跟个牌位吧?


不过牌位也行,她盖着红盖头,啥也看不见。


反正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侯府。


然而……打脸总是快得像龙卷风。


“咯咯哒……”


“咯咯哒……”


徐婉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周围人偷笑的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穿云裂石!


“竟然是跟只鸡拜堂,侯府是怎么想的?”


“好像还是只母鸡。”


“啊!公鸡被澄公子换走了,这是只母鸡!”


“哈哈笑死,侯府是疯了么,让新娘子跟只母鸡拜堂,真是天下奇闻。”


“完了完了,以后一年百姓都笑不完了。”


“哈哈哈哈……”


徐婉听得头大。


澄公子……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八岁继子,远扬侯府的小霸王,宗锦澄。


果然不愧是他,这惹事能力无人能敌。


徐婉努力不去听周围的笑声,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没关系,好日子不是谁都能过上的,有得必有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世花好月圆,就算叔忍不了,婶也得跟着忍忍……”


侯府到底还是个大府邸,出了这个事后,喜婆和管家等人快速控场,将那只快要下蛋的母鸡,紧急换了只新的大公鸡。


其他宾客碍于侯府的面子,到底还是收起了看笑话的样子,一个个努力憋笑。


“一拜天地。”


喜婆的声音落下,徐婉也赶紧跟着低头行礼,另一边的大公鸡也被人摁头……


“嘭——”炸裂声响。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串鞭炮声突然在徐婉的头顶炸开了!


“天呐!大公鸡身上有鞭炮!”


“我去!又是澄公子干的!”


“他把新娘子的盖头都炸了!”


徐婉一把揪下头上被烧出洞的盖头,怒气冲冲地朝外看去,一眼看见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小男孩,他长得漂亮又精致,看起来乖巧不已,应该不是他。


但很快,徐婉看见小男孩嘚瑟地朝她扮了个鬼脸……


草!


就是这个小混蛋!


徐婉脑中那根绷了一个月的弦,终于断了!


什么为了好日子忍气吞声,什么进了侯府就都解脱了,什么八岁的小孩子都是小天使。


小王八崽子!


老娘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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