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合通医院门口。

“何副司令好，周营长好。”医院门口站岗的士兵对着走出来的两道人影纷纷敬礼。

何栎杨缓缓踱步而出，他威严的脸上却有未拭去的泪痕，走到门口时叹了口气，拍了拍身后人的肩膀。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强求能把红芷带走了，毕竟人是你救回来的。”

“但你一定要对她好，这孩子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这个老头连她生着病都不知道……”

周阁向来吊儿郎当的脸上也满是严肃，站直向何副司令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司令，不把她照顾好我也没脸来见您了。”

“算了，好歹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于你，我还算放心……月底你就该退役了吧？”何栎杨问。

周阁点点头：“家里说送我出国找个大学读两年，苏红芷醒了我会问问她想去哪的。”

何栎杨看着他，有些欣慰，但一想到里面还没渡过危险期的苏红芷就直叹气。

他又突然想起了那个害他干闺女躺在里面的罪魁祸首：“秦义昌人呢？”

周阁冷笑一声：“还在训练场发疯，您别担心，我已经按您的意思把讣告发出去了。”

“从今以后，他再也别想见着苏红芷。”

“秦义昌，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因为我想要看到你。

“秦义昌，你为什么给我带早点？”

因为我希望你能看到我。

“义昌，为什么给我买这个？好漂亮哦……”

因为想让你开心。

“义昌，为什么要睡沙发上？”

因为怕你真的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义昌，为什么昨天没有来？”

“义昌，她是谁？”

“你还爱我吗……”

“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生日快乐，我们分手吧。”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秦义昌却已经习以为常。

那些欢笑的、哀愁的、气愤的脸，全都是苏红芷。

走投无路的，将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他却没有回应的苏红芷。

军营里，那个唯一知道他们关系的传令兵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憎恶。

但至少苏红芷会来梦里见他。

秦义昌的脸上挂上了虚假的笑容，又按了按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头将已经震了半天的电话挂断，备注为“母亲”的屏幕熄了下去。

没过一会，父亲也打来了。

这次他直接拆下了背面的电池，将手机扔在房间就离开了。

他请了一个月的假，上面看在他过往好几年都没怎么享受过假期的份上，痛快地批了。

只不过批准之前询问了一下理由是什么。

秦义昌说：“去找我的妻子。”

上级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身后走进来的陈朵朵，他们的关系明明整个军区都快传遍了。

秦义昌却说：“我的妻子叫苏红芷，她失踪了，我要去找她。”

这下，上级的眼神变了，却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离开办公室，秦义昌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

“义昌……你等等我。”

他回头只看见陈朵朵怯懦的小脸：“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订婚礼……为什么礼堂那边说停止了？”

秦义昌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声音低沉嘶哑：“陈小姐，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陈朵朵脸一白，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什么……什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