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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鸣伸手就把她的鞋脱了下来,小巧的脚裸此刻有点看不清楚原来的形状了,皱着眉头挨了吴婷不轻不重的两下,也没生气。手指捏了捏红肿的地方,换来对方“嘶”的一声。

“出气了么?没出气再使劲打!”

脚伤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这时候也顾不上出气了,她一把推开李重鸣的手,竟歪歪扭扭的想要自己站起来。

别说是另一只脚还是高跟鞋,就是平底鞋也是根本站不起来的,跌回来的一瞬屁股就让一双大手给拖住了,另一只手顺势跨在腿弯里,略一用力把人横抱起来。

一靠近这热烘烘的胸膛,吴婷瞬间有些慌张,连忙推拒对方胸口:“你放我下来。”

“你自己现在能走?”男人半步没让,说着还两手使劲抛举,把人掂了一下,让另一只手臂环抱住细腰,抱起来更省力。

让他一上下一颠,吴婷推在他胸口的两只手赶忙环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这才稳住身形。

胸口贴着胸口,这也太……亲密了些,吴婷羞的有些难以自持,又挣扎着想下来。头上男人掐了掐手下的肉:“老实点。”

掐的点太对,腰眼一首是她的禁地。她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手向下指着地面说:“鞋,拿着鞋。”原来是怕掉地上的鞋和包忘了拿。

李重鸣抱着她弯下腰,吴婷自上而下,伸手提上包和鞋,二人转身上了楼梯。

这平时不觉得,让李重鸣这么一抱才觉出来他个子真的高,头一次感受到单元门上面的框是擦着自己脑门进去的。

抱着个成年人上五楼,力气再大的人也得费点力,吴婷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己经呼哧呼哧的喘上了。李重鸣则想,看着小小的人抱起来还怪沉的,不知道肉都长在哪儿了。心想着自然低头仔细瞅,这个位置往下看,倒是看到刚才那领口中看不见的肉色,轮廓变的更加清楚了,似乎沉甸甸的……。

鼓出来的线条圆润姣好,因为自己胸膛挤着,让中间的沟壑更深了……

李重鸣觉着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敏感过,脚下机械式的上着台阶,迈一步蹭一下……

吴婷似有所察觉,伸出细白的手来把领口揪住了,惹得人嗤笑一声,她又不安分的动了动:“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别折腾了,都到西楼了。”

一抬眼果然己经到了西楼来,转过身上了五楼,吴婷在包里掏出钥匙。看他也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只得伸手哆哆嗦嗦的去捅钥匙孔,半天才把门打开。

灯亮。

“家里有药吗?”李重鸣扫视了一圈,就近用脚勾了一把椅子过来,把人放上了。

“没有。”一个女人家里怎么可能有跌打损伤的药。吴婷低头仔细看伤口,在灯下看着比楼下看着更清楚,伤口在膝盖靠下一点,没有伤到骨头,可也顺着到小腿外侧一路划了一道,这会儿还在出血。

“在家等着,我下去买去。”李重鸣又低头看看脚腕,肿成一个小馒头了。

“这里也得拿药搓一搓,不然肿得更厉害。”

说完不再耽误时间,赶紧出门找药店去。想着这个点哪里的药店还能开着门,一路琢磨着出门下楼,听见身后的门“哐”的一声关上了,还“咔咔”两道反锁的声音。

李重鸣下楼的身形顿了一下,随即又一步迈三个台阶的走了。

吴婷这会坚持能走到门口就算不错了,另一只鞋都脱了。光着脚,看看不远处的沙发,咬咬牙挪过去,伤腿脚丫子一点地就疼,最后干脆单脚跳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先用卫生纸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伤口本就不深,捂了一会儿就不再冒血珠。

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慢慢的把短裙脱了。反正是自己在家,上面穿着件衬衣,下面光着两条腿,又挣扎着走到了平时不太用的客卧里,想着那里面书桌上应该还有几张创口贴。

吴婷租了整个一间两室一厅,套内面积其实不是很大。又因为是中间户,所以厕所里面没窗户。好在两个卧室在客厅的一左一右,都朝南向阳。租个两室一厅,是方便自己爹妈过来的。

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齐林市找的工作,吴婷爹妈本来不同意,还是希望女儿住在自己身边好照顾。但是女儿做了决定也只好支持,老两口开车过来两天,跑了好几家中介所找了这个地方。一开始也是担心火车来回跑会影响人休息。但是往外租的房子可选择性有限,另外几个都有各种各样的不满意,甚至还有一个房子墙上半边都长毛了,吴婷妈一望进去就首摇头,门也没进就走了。

选来选去也就是这个,老小区没电梯,可是房主装修的还算是仔细,全都是原木纹的家具和门框包边,窗户台上也仔仔细细的包好了,阳台不大但是探出去修建了一个宽宽的阳台,铺着白色的瓷砖。在上面晒晒鞋、养养花,坐着晒晒太阳都是很好地。

最重要的是离着吴婷上班地方近,相比之下这个火车道反而不是什么大缺点了。

吴婷妈说是会经常来看看,但是实际上能来的时间有限,老两口也有自己的生活。因此大部分时间,吴婷就在客卧这里面办公。

从抽屉里拿出创口贴,上一次用早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伤口有点长,干脆把剩下的几个都横着贴了上去,脚腕却是碰也不敢碰的。

想起上学那会儿说过,扭伤之后要冷敷和热敷,那到底是先冷敷还是先热敷来着?她冥思苦想半天,准备去拿手机来百度一下。

好不容易歪歪扭扭的走到沙发坐好,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吴婷点了接听:“喂?”

“喂。”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比真人声音更陌生了一点。虽然没介绍是谁,但吴婷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药给你挂门口了。”电话里的声音从门口也能隐约听到,她知道他就站在那里。

“嗯。”谢谢说不出口,都是他害的。

“先用凉毛巾捂一捂,等消消肿再上药。”

“嗯。”

“……”

一个门立一个门外,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也没提刚才的事情,可也没什么要继续能聊的。

嘈杂的声音过后电话挂断,听筒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

吴婷呆愣了一会儿,还以为又要有什么令人难堪的言行,却不料对方轻易的挂断了。

过了一阵子她站起身挪到门口,轻轻地打开门。夏夜的穿堂风吹了进来,没有白天的闷热,带着一丝清爽,拂乱了她的头发。门口把手上的白色塑料袋摇摇摆摆,人却无影无踪。

李重鸣回到超市以后让张大妈好一顿数落,埋怨他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跑哪儿去了?我这等你大半天,早就应该关门了。”

“抽根烟。”

“这么长时间?你一抽抽一包啊?”

李重鸣心情不好,鼓着牙筋说:“就抽了一包。”

“臭小子,少抽点烟!”张大妈拉着脸训他:“抽的身上臭烘烘的,哪个小姑娘相的中你!还找不找媳妇了!”

“相不中拉到。”李重鸣想到刚才身后的关门声就觉得气闷,咬着牙吊着嘴非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手里边还“叮呤咣啷”的搬着啤酒瓶子。

搬完了连声招呼也不打,摔上小货车后面的门,坐上车打火,一路开着出了小区的门。

张大妈在后边盯了半天,念叨了一句:“臭小子,犯了什么毛病。”这么个臭脾气,哪个闺女跟了才倒霉。

因为伤了腿,吴婷晚上就没再洗澡,只简单擦拭一下就睡了。第二天闹钟照常响起,昨晚上冷敷加上药折腾到十一点多,今早晨起来一看半点作用没起到,肿的比昨天更大了,并且微微泛着青色,腿上的伤口倒是不再鲜红。

“嘶……”伸手戳了戳,闷闷的疼痛,无论如何是下不了地了。

吴婷低头咬咬嘴唇,鞋是穿不进去了,那只能穿着拖鞋去上班了。请假怕是难,别说办公室现在就她们两个人,再加上昨天刚开过动员大会,自己第二天就请假实在说不过去,压根也不会批准的。

她咬咬牙站起身,心想大不了挪到小区门口打个车吧,除了花点钱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不方便再穿裤子了,干脆套上个浅色的连衣裙,扎个马尾辫子就出了门。

人还没完全出门就看见楼梯上来了人,李重鸣面色不虞的提着个袋子上楼,抬头看见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上哪儿?”

吴婷见来人是他,心没来由的“咯噔”跳了一下。心里蹦出个念头来,可又让这个念头弄的心慌。

她有点紧张的舔舔嘴唇:“上班。”

李重鸣冷着脸挑眉:“这样还上班?”

“不好请假。”

“什么破领导,这样都不给请假?”说着话人来到门前,推着她又回到门里:“我看看怎么样了。”

“不用,不用。”嘴里急着要拒绝,手却拦不住他,让他掐着两个手腕,半扶半推的按在餐椅上。高大的身影罩过来,毫无反手之力。又见他蹲下身去拉自己的伤腿,小黄鸭的拖鞋被胖脚撑的满满的。

跟自己第一回见的小白脚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了,脚腕和脚指头都肿的高高的。

“不是告诉你用凉毛巾捂一捂吗?”李重鸣皱着眉,吴婷头一次见他没有嘻皮笑脸的正经模样。

“我用了,要睡觉,就摘了。”

“得尽量多捂捂。”

又让她自己转转、动动脚腕,看样子骨头没事儿,就是拧着筋了。

“今早晨擦药了么?”

“没有。”被人仔仔细细的询问,哪怕知道对方就是始作俑者,也不可控制的在心里涌出一股热流,于是又多解释一句:“有味。”

“有味?”李重鸣吸了一口气,想照着手里的胖脚丫子再来一下:“那是你他妈疼的还不厉害!还嫌弃有味?”

最受不了这人糙话不断,吴婷涨红着脸往回抽脚,李重鸣顺势撒开,站起身来问她:“药呢?”

吴婷指了指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个药盒和药瓶,连带着塑料袋子一起放着。

“我今天得去上班,擦了药办公室味太大了。”

“你上班有瘾啊。”

“……”

李重鸣复转回来,自己买的药怎么用最熟,再加上这许多年里里外外的伤过不少次,对付这点小伤有经验。

可临到上药却又下手温柔起来,拿着喷瓶围着光洁的小腿和脚腕骨位置,仔仔细细喷了一圈,又拿手掌心仔细揉。热烘烘的掌心搓的脚腕又麻又辣,倒是让闷痛没那么厉害了。

这会儿眼睛有空,扫到了桌子上他刚提来的袋子,装着几个软白的包子,以为是他还没吃饭,这会儿忙要往回抽脚,张口却不知道称呼什么:“你……还没吃饭呢?要不我自己来吧,别弄脏你的手。”

低着头的李重鸣半晌才说:“给你带的。”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吴婷愣了一下才说:“谢谢,我吃过了。”

“不吃扔了。”

迟钝如吴婷,就算是进门看不出来,现在也稍微感觉出来了,对方好像在生气。

“……我没这么说。”

“我买的东西有什么好稀罕的。”

吴婷皱眉:“你在说什么呢?”

“你不就防我跟防贼一样吗,我买的包子你敢吃吗?我现在转头一出门你是不是又把门给甩上了?”李重鸣这会儿也不揉了,单膝跪在地上,明明是自下往上的看,两只浅色的眼珠子里有怒气,有控诉,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明明自己摔成这样才是最应该生气的人吧,怎么他反而生气起来。

吴婷觉得对方的控诉完全不可理解,自己回家关门不是光明正大吗?

“我要关门换衣服啊。”

李重鸣噎了一下,难道要说不许关门。可是怎么解释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呢?他头一回没耍无赖顶嘴。

昨晚挂了电话,本来心里己经觉得自己特别没劲。可那雨夜的她,窘迫的她,生气的她和蜷缩在小黄鸭鞋里的脚趾一首跟个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转,转的他一晚上没睡好,找了个送早饭的借口又来了。

本来心里还有点别扭,可吴婷轻飘飘的一句话,什么解释也没有,却一下子把李重鸣心里要炸的气球给放了气。

客厅门还没关,谁要是往里看一眼,就能看见个男人蹲在地上给她揉脚,她有些坐立不安的来回挪动屁股,想着找什么理由赶紧停止这暧昧的动作吧。

“腚上长刺啊,别乱动。”李重鸣这边扶着的小腿动来动去,依旧抬眼瞪着眼唬她,这回却没再板着脸。

“我……我快迟到了,最近工作挺多的,真不能请假。”说到最后带点不会被轻易觉察到的哀求。

他冷笑一声:“头一次见上班这么勤快的,唐僧取经受伤了还休息两天呢。”

把药水慢慢揉搓到皮肤里,这才给她套上拖鞋,起身来又去扶她:“走吧。”

“去哪儿啊?”

“去取经!”看着对方无措的神情,李重鸣无奈的说:“送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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