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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年代感的花岗岩墙台。


将近上万平米的斗兽场站着几位公子哥,打扮随意风,模样顶级的英俊帅气,据说身份背景还挺难调。


间谈里,祁闻琛单手抄兜,表情很轻松,大抵在看场内的决胜。


不知道什么马匹在赛跑,场面不血腥,很庸常。


一场微妙的交谈,隔绝众生的清场。


背在夕阳的祁闻琛看过来,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身后的刘怀英,挺懒的感觉。


昨夜遭遇,这会见他,岑影唰地一下脸红了。


“昨儿btc一秒成交上万亿。”朋友问祁闻琛,“你的呢。”


垂眸,敛色,祁闻琛转了下尾指的铂金戒,“不套现,就喜欢留着看它k线涨跌玩儿。”


朋友乐了:“我委实好奇,科瑞已经岌岌可危,您还突击入股,钱多没地儿挥霍了?”


祁闻琛朝赛场内丢了块精良豆饼喂马,放下夹子,帕子擦手间,不过轻描淡写。


“不破不立,能盘活。”


朋友叹一声,“你父亲盼你别从商,伱倒是对着干了。”


祁闻琛背身而过,掌心交叉,随意搁在墙台。


玩得再好,谈及家庭父辈,这些人总会刻意回避,哪怕有意还是无意提到,从不会掏心掏肺聊,话题敏感。


朋友不敢破他的规矩,自觉没分寸,闭嘴不再提,话题回转数字货币。


有父辈打下的资源优势,吃喝玩乐一辈子都不愁,偏他们只拿吃喝作消遣,走哪都主办正事。


很想问一问身旁的刘怀英:祁闻琛到底做什么,自己开公司?


刘怀英指不定又来:岑影,你是不是想和他做*。


问不起。


岑影摆好画架,笔和材料堆好,抚了抚裙摆,坐好,开始握笔排线。


刘怀英大剌剌来一句:“哎哟喂,来迟了,您吉祥。”


话是同祁闻琛讲。


听到他极淡的嗤声,模糊得像这微黯天色。


岑影不自觉侧身看去,一米距离内,玻璃遮篷下,是张棋牌台,一副散乱的LV扑克牌,几盒叫不上名的无牌香烟和高奢酒店钻卡。


别人在玩牌、在看斗场,就祁闻琛坐在沙发里,像个边缘人物玩手机。


敲字,发短信息。


‘叮’、屏幕再次亮起,他点都不点开,又不打算回对方了,挺随心所欲。


刘怀英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被他示意搁一旁。


“晚上哪去。”刘怀英问。


祁闻琛盖下手机,靠在沙发仰头,“想睡觉。”


刘怀英偷偷瞟他,“嗐,难道金屋里养美人等您回去了?”


他慢悠悠的腔音带了点轻泛:“一夜没睡。”


听到刘怀英笑得更开,拧开瓶盖的矿泉水敬向祁闻琛。


“闻琛哥上哪的温柔乡,这么有得熬夜。”


祁闻琛笑得好懒,懒到不想回话。


旁的跟祁闻琛玩得比较亲密的朋友愣愣回头,无故透底,“闻琛哥昨儿真在海湾半山,一夜。”


他仍旧寡淡无趣的模样,说笑也不是笑。


噢,茶台那些卡是海湾半山的钻卡。


他们谈这些内容都不避着外人一点儿吗,就不怕她觉得他们灵魂龌龊污秽吗。


不过后来,祁闻琛用一场因缘际会的情欲教会她,谁说爱人就该爱他的灵魂。


莫名的好奇心,那他在海湾半山“一夜”干什么。


等刘怀英离开去场下玩乐,等在场人的视线不在这一米距离的位置时。


岑影大胆投给祁闻琛一个不解的眼神,互相看着。


看她时,祁闻琛薄薄的双眼皮抬起来,懒得像一条轻轻的弧线。


一个陌生且不合衬的词突然涌上岑影心头,叫,偷情。


她耳尖更红了。


祁闻琛忽而嗤笑,“不认识了?”


无故唤起昨夜的尴尬,可看他,他似乎没有戳破人窘境的恶趣味,就当他是在对刚认识的人一种打招呼吧。


岑影收敛盯视,“好巧,你也在呢。”


伴随手机短信提示音‘叮’一声。


祁闻琛垂眸,看手机里的短信随后丢开,闲闲应了句,“不然我该在哪。”


“海湾半….”她并没胆量说完。


祁闻琛视线落回那张明媚的小脸,轻轻的嘲,好似在说:你继续讲


不敢再继续往‘海湾’二字聊,岑影低着头瞎上色。


“我不了解,是您的私事。”她绕开话题,“当然,您觉得我画得怎样,有需要油画的朋友吗,可以找我,价格看着给。”


祁闻琛不太需要野生美术生的画,也没有雅致玩文艺,看她玉手微抬,在画布上铺色起稿。


他手撑侧脸,贵派的淡定感,无波无澜的,“这是卖不出么。”


真直接,岑影噎住,默了默:“又不出名,以前200块卖出一幅都算高价。”


他朋友听到声音,回过头看他,“跟谁聊什么,岑影啊。”


“卖画的,哪儿熟。”祁闻琛拿起手机离开,只留孤寂背影。


轻率轻率。


岑影不自觉会心挽唇,这一笑,自己都没发现面对祁闻琛变得何其爱笑,抓调色盘,专心画画,天色昏暗,场内灯光瞬间亮起。


后来岑影才知道,她的名字之所以在他们口中有知名度,是因为刘怀英喝醉总当他们的面,大喊‘小爷我要追岑影’。


明明有正牌女友,见一个爱一个对他来说好似很正常,只要你情我愿,也好似理所应当这么玩。


牌桌围的人早散光,岑影画布没完成,孤独坐在原地,继续调色填色。


回三环内来不及,留宿附近的私人山庄,冬天虽到处光秃秃,山庄景色不错,内部高端娱乐设施,7星级管家一对一服务,但岑影没兴趣了解这些富贵服务。


刘怀英给她单独一间房住,也不是没听到旁人讨论过这段畸形的男追女。


那天晚上在餐厅吃晚餐,原本封闭不接客的山庄,莫名其妙多了几名女生,打扮美艳动人,身材波涛汹涌。


据说有公子哥散钱让司机接过来,专门来陪玩。


晚餐,在餐厅遇见。


孤身一人的岑影选靠窗位置,刚放下果汁。


中央四人位餐桌的女生小团体讨论声即便放低,昭然听到。


“画画那位小妹妹,刘怀英一天敲她三次门,能折腾。”


“妹妹都吓哭好几次了。”


突然话题又变。


“啧,他们又和祁家那位谈什么事,商量的时候你们能靠近听了吗。”


“祁家?不会真是那位吧….”


“就是那个祁家,没看见吗,那帮公子哥都对姓祁的客客气气。”


岑影戴上蓝牙耳机听歌,屏蔽掉声音,安静吃饱,推开玻璃门离开。


禾苑山庄最盛名的要属私汤,看到长廊的指示牌,玩心一起,想泡泡温泉。


不知道是他们其中哪位贵公子阔绰包场,服务生很热情,给她介绍后,带她去换衣室。


门外传来两道小姑娘的声音,是山庄的服务生。


“3号苑的客人醒了,要换白茶,你一会过去侍茶。”


“谁在?祁家那位少爷?”


“人群中最好看的那位,穿黑西服的,具体叫什么名不清楚。”


“身份挺神秘,八百年不来视察的老板中午特意回来接待他,那人来头肯定不小。”


“这些人不好伺候,你熟练,你去。”


“我还有2分钟准点下班,加班没钱。”


换衣间内的岑影神思恍惚,再看腕间的私汤号牌,系好睡袍,推门出去。


将换下来的衣物递给服务员保管,“我正好去3号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


山庄今天只接待几位少爷,不用想都知道是一伙,指不定是对方的女朋友。


服务生让岑影跟她去茶室,将一饼太姥山母树福鼎交给她,亲自送她到3号苑门口:“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按服务铃,祝您本次在禾苑度假愉快。”


已经夜晚11点。


岑影拿的号码牌本是外室温池,知道禾苑山庄的3号苑从不开放,属专供私人长住的套苑。


除了祁闻琛,没谁有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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