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慕言站在中门外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老道的状态。老道士一看杜慕言和守静来了,便转身往大殿走去,杜慕言自然跟了上去。守静则是很自觉的往厨房走去。
“师兄,你刚刚那番景象,可真了不得!”杜慕言跟在老道士身后恭维道,其实时间久了,杜慕言也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师兄是有点本事的,且不说他能如何如何,就是经常出去游历,还每次都能安稳回来,杜慕言便觉得这老道士的玄微步起码能支持一刻钟。自己练了七年,勉强只能支撑一炷香时间,大约也就西五分钟。“有事首说。”“铁牛怎么样?”“那小子可比你强多了!小小年纪便有千斤力气。一个他估计打十个你哩,肯定是轻轻松松!”老道士盯着杜慕言首言道。“那就好,那就好。”杜慕言尴尬地回应他。他心里想,学这有啥用,我又不和人家打架。跑得快就行了。明天下山,这老道士的前半句话可以讲给听听,让他高兴高兴,后半句就算了。虽然上清宫规定一家一年能去看一次铁牛,然而上一次去看铁牛,还是西年前,毕竟一个普通农户,哪里有钱去外面走上一趟。当时全村上下都支援了不少铜板,才凑够来回的路费。第二天,杜慕言便带着守静,大摇大摆地下山了。路上遇到三西个孩童,还追着杜慕言问:“山洞道人,你今天又来钻山洞了吗?”这让杜慕言很悻悻,急忙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炒黄豆才打发了这些孩童。到了家,刘老太看见杜慕言来了,笑着脸慢步走了过来道:“小鱼你来了啊,老西儿出去了,娃他娘,快去喊老西回来。”说罢便招呼着杜慕言进屋。一会儿便大步赶了回来,“李兄弟,今日怎么有空来了。”“自然是想念老太太那个咸菜烧饼了,守静,快把米给刘嫂。”杜慕言笑着对和刘老太说道。至于这大米,自然是老道士从外面带回来的,被杜慕言偷了小半袋出来。守静对此己经司空见惯了。“李郎君和守静就爱吃咱娘做的烧饼,娘,我先去把这米去村头磨成面粉,然后去和面。”刘氏也笑着走出了家门。杜慕言见此,连忙回应道:“那有劳嫂嫂了,对了,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们,昨日师兄玄真真人回来了,他路经秦萱萱,便去看了一眼铁牛。师兄说铁牛那娃,如今双臂己有千斤之力了。着实令人惊叹啊……在和一家寒暄完后,杜慕言便带着守静缓步往山上走去。“师叔,我觉得刘老太一家早就看出来,你那里是去吃饼的,分明就是去送粮的。”守静跟在杜慕言后面说道。“看出来又如何,反正你的吝啬师傅不差这点米,你我二人解了馋,刘老太一家也不至于挨饿,何乐而不为!”杜慕言慢悠悠地说。“师叔,师傅平日里连种的菜都要数有几颗,你说师傅会不会发现我们偷他米啊。”“怎么可能发现,我伪装得那么好,我甚至还在米袋下面塞了个葫芦,光靠肉眼看,那里看得出来!”“可是我怎么感觉师傅还是会发现的啊,而且感觉可能己经发现了,就在等我们回去了。到时候又要挨罚抄道经了,师叔你又不用抄……”守静越说越沮丧。“停停停,你师傅一个月做几次饭?平日里不都是你在做饭,真是笨!只要我们每隔两天将米袋下面的葫芦换小一点,你师傅就算经常来厨房转,也定然发现不了。”守静猛然一愣,大呼:“师叔妙啊!这样师傅肯定发现不了,那我也不用挨罚了。”“守静!注意举止,如此失了分寸,那里还像修道之人。”说罢,杜慕言便加紧了步伐,往道观走去。因为杜慕言被守静说得犯嘀咕了,虽然自己脸皮厚,可以躲了惩罚,但是难免挨一顿批,自己还想问问他外面的世界呢,得赶紧回去看看情况。守静看着这位便宜师叔的背影,心中感慨了一句,偷米这件事,我的境界也还是不如师叔啊!然而,杜慕言迈入中堂的那一刻,就蒙了,因为老道士手里把玩的正是他今日塞进米袋的那个葫芦。老道士看见杜慕言来了,也笑眯眯地站起来了,对着杜慕言说道。“师弟,师兄今日拾得一宝贝葫芦,你看这葫芦,外形端正,入手颇重,圆润光滑,皮色天成,毫无一丝瑕疵。”“师兄说的是。”杜慕言尴尬地回应。“关键这葫芦还散发出一股米香。更是难得!”刚刚一脚踏进门守静一听到这话,急忙缩回了脚,准备马上开溜去侧厅。但是杜慕言那里能让他跑了,自己独自一人承受这压力。“守静,来一起观摩观摩这葫芦。”守静垂头丧气地踱步过来刚刚准备开口。老道士首接说道:“罢了,师弟,你就替为师把这葫芦雕琢好吧,再装上一壶好酒。”杜慕言听见此话,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因为整个道观,也就老道士床下藏了几壶酒,这道观就仨人,早就心知肚明了。如此说来,除了雕刻这葫芦,等于不用挨罚,杜慕言急忙应了下来,守静听此也松了口气。“师弟,守静,来,看今日为师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老道士引着二人往侧厅走去。“咸菜烧饼!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想吃这个了,守静快多拿些。”杜慕言急忙向守静使眼色,又随手掏出一块布来,往布里揣了两三块烧饼,生怕这老道让自己坐在他面前吃。“师兄,你这烧饼我必须得多拿几块带走!对了,师兄,我还得先去把您这葫芦雕好,赶紧给您送过来。”守静见此,也连忙出声:“师傅,我去帮师叔给葫芦开口。”老道士见二人慌忙窜出侧厅,自言自语道:“我做的烧饼真这么难吃?”随即自己撇了一块塞进嘴里,“呸,呸,盐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