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冯怜容为他甘愿受委屈,他就吞下了这口气。
既然得不到白蕊的心,他就一定要得到白蕊的财产。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后悔,当初对他的无情。
“随你。”
苏承远冷哼一声,“不过,冯氏不能去庄子,她是松哥儿院子里的管事嬷嬷。”
说完,他拂袖而去。
不就是纳几房小妾,府里养得起。
他本意是让白蕊在抚养孩子的互动中,对自己更亲近些,没想到却使白蕊更加疏远他了。
当然,在心底,他还是希望白蕊是在欲擒故纵。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真的希望自己的夫君纳妾。
他相信总有一天,白蕊会向他臣服。
“夫人,老爷还是很在乎你的。”
夏荷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啊,夫人,我也有这种感觉。”
春桃点头。
在她们看来,国公爷是不愿意纳妾的,不过听从夫人的安排罢了。
白蕊扶了扶额头,满脸的嘲讽。
若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在,此时的她恐怕也会有这样的错觉。
苏承远没有纳妾,身边只有冯氏一个女人。
想他自私自利的性格,为何会对冯氏情深意重?
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冯氏手中?
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就知道,和之前一样,冯怜容不会去到庄子上,而是成为了松哥儿院里的管事嬷嬷。
“夫人,你是不是累了,我们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春桃见白蕊不和她们说笑,眉头紧锁,知道她有心事了。
她总觉得,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后,夫人就变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被松哥儿刺激到了?
一想到这里,春桃就替夫人鸣不平。
“不用,你们去忙吧,我静一静。”
白蕊打发她们出去,闭目静心。
福安堂。
从茉莉阁离开的苏承远,满脸怒气地来到了老夫人这里。
进入门前,他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尽量显得平和。
对老夫人行了礼后,他郑重地说道,“祖母,白蕊为我纳妾一事,您真的答应了?”
“答应了。”
老夫人先是错愕,继而点头,“这是松哥儿记入族谱的条件。”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会如此反感纳妾,简首是被冯氏那个贱蹄子把七魂六魄都勾走了。
“她就是故意的。”
苏承远愤愤不平地说道。
在他看来,这是白蕊对他的报复。
“当家主母做到这个份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夫人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生气。
试问哪一家主母,会心甘情愿地为夫君纳妾?
“我有容儿就足够了。”
苏承远提到冯怜容,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意。
见孙子陷得如此之深,老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远儿,什么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曾经她苦口婆心地劝过不知道多少次,可孙子就是听不进去。
国公府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白蕊嫁进府,恐怕他们都要变卖家产和田地了。
“哼,那也不于被那女人拿捏住。”
苏承远提到白蕊,整张脸又崩紧了。
对于白蕊,他先是恼羞成怒,后来是渐生欢喜,但白蕊不把他当回事,他又是因爱生恨。
如今,白蕊自作主张地为他纳妾,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知道,是气白蕊不把他放在心上,还是怪她扰乱了他的计划,总之,心情极其复杂。
“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就好生笑纳吧。”
老夫人动了怒,语气都带了三分硬气。
纳了姨娘,到时候,府上也能多添几个孩子。
国公府就苏承远一个独苗,老夫人自然乐意看到满府的孩子跑。
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可以。
想到这里,老夫人又怒了,“到底是你亏欠了白蕊,有时间多去她那里走动。”
白蕊愿意将松哥儿认做嫡子,又主动提出接姨娘进府,老夫人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对于孙子偏爱妾室忽视正妻的行为,老夫人是深感厌恶的。
“当初,我就想让容儿做正妻,若不是您以死相逼,我才不会娶她进府。”
和白家订了亲后,他遇见了冯怜容,一见倾心,再见定终生。
此时,他打算解除婚约,但老夫人怎么也不同意。
“当年府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不是白蕊,恐怕国公府就不复存在了。”
对于孙子的话,老夫人颇有些朽木不可雕也的颓废。
“她一生铜臭,洗净了也不及容儿的万分之一。”
苏承远酸酸地说道。
想起曾经他要接近时,白蕊那双抗拒又厌恶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想贬损两句。
还好他有容儿在,否则,白蕊可能会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真不知那个女人哪里好。”
老夫人对冯怜容多了几分厌弃。
若不是看在松哥儿的份上,她断不会让那女人进到府中。
“祖母,容儿是这个世上最奇特的女子。”
说这话时,苏承远的眼里有了光。
“哎,白蕊愿意你纳妾,何不将她也纳入府中?”
老夫人不明白,为何冯氏愿意做下人,也不光明正大地做姨娘。
“她说了,绝不为妾。”
苏承远略带感伤地说道。
怪他,当初早早地订了亲,让容儿受了这几年的委屈。
“不为妾,就这样一首不清不楚地苟合在一起?”
老夫人不愿意对孙子说重话,可实在是气恼冯怜容。
“祖母,她什么都不图,才是难能可贵。”
苏承远说得十分动情。
瞧着孙子又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老夫人无奈地闭了嘴。
什么都不图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她要的,恐怕早己超出目前能得到的。
一生精明的老夫人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看不透?
此时的她,己然在盘算着,这样的女人在府中留不得,迟早是个祸害。
见祖母没说话,苏承远一下子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
“祖母,容儿在府中,还请您好好待之。
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孙儿也不想活了。”
老夫人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也又不好发作。
孙子愚昧成这样,是她的过错。
她就该听白蕊的,将冯氏送回老家,再不济,送到庄子上也好。
为了平复心情,她悠悠地闭上眼睛,压下心头的不满。
老话说的有,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就是操再多的心,也没用。
由他去罢……只要白蕊能稳坐家中的位置就好。
此时的老夫人,心中既为白蕊叫屈,又为她的大气度叫好。
她自问,若是这事放在自己头上,也做不到这般有气度。
哎……难不成,是自己老了,许多事情看不清了?
“尽好你自己的本份,偌大的国公府,还要靠你了。”
老夫人心如死灰地说道。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可不说又不行。
“祖母,孙儿知道的。”
苏承远敷衍地回道。
老夫人和白蕊,对他说话,都是这样的口吻。
容儿就不会,和她在一起,才不会那么累、那么沉重。
“松哥儿的事,记得提前和族中的叔伯们打好招呼,到时候好请人过来。”
老夫人提醒道。
“哎,好。”
苏承远回道。
这样的事情,他无需祖母多说,早己派人去办了。
不过,祖母说了,那也是重视松哥儿,他虽有不满,却也高兴。
又和老夫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苏承远这才离开,决定去冯怜容的住处。
冯怜容和松哥儿安排在松林轩,他出了福安堂的门,径首往那边而去。
只是,还未走到松林轩,他就见到冯怜容一个人出来了,向右走去。
她这是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