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画什么？”

“画好你就知道了。”

很快，祝晴天便画好了画。

“哇，天空，云朵，彩虹，树，花，还有风，好漂亮呢，姐姐。”

祝晴天点点头。

那天，她快要死了，仅存的一点念头就是想看彩虹，在脑海中她勾勒出这样一个画面：盛开鲜花的山坡上立着一道彩虹，山上有一棵开花的山茶树，天空是蓝色的，云朵是紫色的。

她清楚地记得，原先一点儿的念头，在脑海的画面***下变得清晰，愈发强烈，首至燃烧，似乎有一股神力注入她的体内，使她站起来，走出黑黢黢的小巷，走到医馆，活了下来。

劫后余生的滋味刻进她的血液里，她会永远记住。

把脑海中的画面画下来，当作纪念。

“姐姐你为什么要画这副画呢？”

黎明曦托着下巴，瞅瞅姐姐，又瞅瞅画。

祝晴天浅笑，解释道：“因为我要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放弃，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还有那个叫“燕飞虹”的人，她心里对他有一份感激，因为那个雨夜，尽管他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确实因为他活了下来。

“哦，”黎明曦似懂非懂，思忖片刻，认真地说：“我也不会放弃杀了张五鱼！”

“……”祝晴天生气地瞪视妹妹，突然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划过。

“怎么了，姐姐？”

黎明曦惊异地挺首腰，像做错事的孩子，“姐……”姐姐对她做一个噤声动作，她会意，立马捂住嘴巴。

祝晴天拿起画笔，又在画面上添了数笔。

“秋千挂在彩虹上，彩虹怎么挂得住秋千呢？

姐姐，画错了，彩虹是水汽做的，秋千会掉下来的，姐……”接到姐姐投来的一记目光，黎明曦不情愿地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祝晴天继续画。

“哟，三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一个是奶奶！”

“没错！”

祝晴天放下画笔，心满意足地盯着画面。

“你猜哪个是我，哪个是你，哪个是外婆？”

她问。

“哼，我不笨，”明曦撅嘴：“坐在秋千上那个瘦的漂亮的小孩是你，在树下睡大觉那个胖的漂亮的小孩是我，头上带着花，左手提着花篮，右手摘花的大人是奶奶！”

“很聪明呢，全对！”

“姐姐，我也想荡秋千！”

“你睡醒再荡！”

“姐姐，奶奶也要荡秋千！”

“奶奶不荡秋千，奶奶心脏不好，奶奶荡不了秋千，你们荡就好。”

外婆走进来，笑呵呵地在梳妆桌前坐下。

祝晴天有些难过，外婆刚做心脏搭桥手术不久，偏偏她又出这档子事，这三天对外婆来说是一场浩劫吧。

外婆看出她的心思，轻嗔：“我身体很好，瞿医生说我身体素质比同龄人好很多，心脏的毛病是年轻时惹的，不碍事。

我孙女出事，正是需要我这个做外婆的，我怎么敢倒下去！

你担心什么？”

外婆不说还好，外婆一说，祝晴天心里更加难受了。

也许她就是遗传了外婆的性子，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自己才能说服自己。

她别过头，抓起妹妹的窃听，对着绘画，找到最满意的角度拍了一张，又把照片发到自己的v信账号。

“刚买的，看看。”

外婆递来一部新窃听，又说：“电话卡己经装上了，你打开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

“干嘛买新的，可以买个二窃听用一阵子，等我有钱了再买新的。”

她还是个未转正的实习生，工资不多，宁愿买个两百块的二***，余下的钱给外婆买补品补身体。

外婆把***塞到她手上，叱道：“二手的有什么好，买给你就拿着。”

祝晴天不说话，按下开机键，开机的瞬间，阮时风的电话打进来。

“喂。”

“晴天，采欣明天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