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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悠看着满地残花:“既然侯爷喜欢,那就换成茉莉吧。”


说完,她带着文思嫣转身离开。


她如何不知,宋云越哪里是看厌了花?


他厌的,分明是人。


晚上,楚清悠正教文思嫣看账簿时,宋云越来了。


见两人桌案上全是账本,他有些诧异:“你教她这些做什么?”


楚清悠神情如常:“思嫣学会了这些,以后就能管家理账了,不好吗?”


宋云越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不悦。


他让文思嫣先离开,而后自己坐到了楚清悠身边,环住了她的腰。


“我有夫人管家就够了,用她做什么。”


楚清悠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心里却激不起丝毫波澜。


她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些,岔开话题:“侯爷今日怎回来得这样早?”


宋云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从袖中取出一支金簪。


“我今日上街特意为你买的,就当我向你赔罪,别生气了。”


楚清悠神情复杂地看着那支簪子,心口窒闷。


这簪子近日在京城风靡,她买了支一模一样的,前几日和宋云越用早膳时就戴着。


宋云越究竟是多不在意她,才会连这都注意不到?


她扯了扯唇角,没有接:“侯爷误会了,我并没有生气。”


大概是她这样乖顺的模样取悦了宋云越。


男人笑意更深,拉着她到铜镜前坐下,亲手为她将簪子插入发髻。


“如何,可还喜欢?”


楚清悠定定看着铜镜中的身影,忍不住想起从前。


那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他最爱在铜镜前为她描眉簪发……


她眼眶酸涩,抬手取下金簪,淡淡地说:“我很喜欢,多谢侯爷。”


说着,她打开了妆奁,将金簪与她自己买的那支放在了一起。


宋云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半晌,他才干巴巴地开口:“原来你已经有了一支……”


楚清悠抬眼看向他,微笑着说:“侯爷不必介意,你送的那支自然意义不同。”


宋云越这才松了口气,露出舒心的笑。


可若他仔细看过楚清悠毫无笑意的眼,就会明白,两支簪子放在一起,就是没有区别。


宋云越还想说什么。


他的贴身侍从就匆匆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楚清悠看到他瞬间变了脸色,眼里都是紧张。


他看向楚清悠,只匆匆说了一句:“我还有公事要办,你早些歇息。”


而后大步出了门。


楚清悠看着他急切的背影,抬起的唇角渐渐落了回去。


翌日,文思嫣过来时,楚清悠将那支簪子转手送给她。


没想到她却犹豫着开口:“昨日,侯爷差人送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过来……”


楚清悠递过去的手僵在半空。


那华丽的金簪却像一根针,刺痛着她的眼。


楚清悠轻笑一声,掩去眼底的情绪,将簪子赏给了侍女。


又是几日过去,到了文思嫣正式进府的吉日。


楚清悠与她亲近,也希望自己离开后她的日子能尽量好过。


所以她做主,将仪式在礼制允许的范围里,尽可能地办得热闹红火。


宋云越却看着满眼喜庆的红绸,带着几分试探问她。


“清悠,不过一房妾室,你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楚清悠沉默了片刻,说:“我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思嫣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何况,是她做主将文思嫣抬进府的,该给予最大的体面。


宋云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清悠,我也是你的亲人。”


“你放心,就算我迎她进门,我爱的人依旧是你。”


若是以前,楚清悠听到这话,定会感动得流泪。


可现在,她心里却毫无波澜。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笑着接过文思嫣奉的茶。


而后,在宋云越骤然变色的眼神中,褪下了腕上象征主母身份的玉镯,戴到了文思嫣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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