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只觉得好笑，无论是林婉月还是许乔，明明都是死于他手。

他又有什么脸面来说上天残忍，明明是他咎由自取。

一阵风吹过，翻动了桌上的古书。

沈沐抬眼望去，手一下子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在肉里，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之法，取九成相似生辰相同之人骨血为祭品，与亡人遗物为引，催施法者千年寿数，引亡人在祭品身上***。

若亡人与祭品同为一人，则此法无效。

情缘尽断，琴瑟难鸣，不得善果。

沈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神色又萎靡了几分。

他把剑***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捂住心口，一边重重喘气。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月儿和乔乔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沈沐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目，干涸的泪再一次涌出。

我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怎么不可能？

沈沐只需要多注意一点，就能发现无论是许乔还是林婉月，很多小习惯都一模一样。

甚至爱吃的菜也都一样。

我能想到的，沈沐自然也想到了，于是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突然开始大笑，像是听到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笑声中是浓浓的悲戚。

“我早该想到的，乔乔和月儿明明很像…”

“月儿死后，化成乔乔来到我身边，我却把她当替身，让她这么怕我，我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有眼无珠，要眼何用！要眼何用！”

沈沐神色癫狂，拔起地上的剑在眼前狠狠一划，一道血光闪过。

沈沐淌下两行血泪，跌跌撞撞的往我的方向抓。

“乔乔，我的乔乔…”

我心里一跳，偏偏此时动弹不得。

就在他快要抓到我时，我胸前的玉佩猛然发烫，再睁眼时，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师姐，别来无恙。
”

我看着一身魔气的高大少年，一股酸涩和怀念涌上心头。

这是我的师弟陆灼。

师尊名下原本只有我和陆灼两名弟子，我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虽说我是师姐，但一直是陆灼照顾我比较多。

如果不是我在外面降妖除魔时认识了沈沐，原本我要选的道侣应该是陆灼。

后来有了沈沐，我们火速办了道侣大典，陆灼虽然失落，还是笑着为我们送上了祝福，然后就闭了死关。

一直到我前世被沈沐杀妻证道，也没有听到陆灼出关的消息。

只是陆灼是什么时候出的关，又为何修了魔道？

没等我想明白，沈沐的剑气已经迎了上来。

“陆灼！你怎么还敢来仙宗地界！”

陆灼一手抱着我，一手化出魔器去迎。

“当然是来报我师姐的杀身之仇！”

沈沐嗤笑一声。

“我和月儿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

“当初你强行出关时元气大伤，不过三招就被我打得筋脉尽废，不会以为修了魔道就是我这个剑尊的对手了吧？”

我心里一痛。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光风霁月的师弟会去修魔。

可他明明应该是万人敬仰的仙君，如今却为了我沦落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