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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颗糖,糖纸瘪了,边沿还有点融化的痕迹。


姜芳菲没有接,乌黑的眼珠子透出了机械化的冷。


郭天明不自在地收回手:“我忘了,你嗓子还伤着。”


“明天带你去医院,水烫伤应该不严重。”


姜芳菲不喜也不悲:“好。”


郭天明肯定忘了她明天还得去农场受罚。


可是姜芳菲也懒得再提醒了。


次日清晨,姜芳萍故意等在门口,给姜芳菲展示她的丝巾和裙子:


“姐,你看,这条裙子是你出事那天,天明哥给我买的。”


“足足要两张大团结呢。”


“我说不买算了,天明哥还不答应,愣说别人有的,我也得有,我还得比别人更好。”


她口中的别人,自然就是指姜芳菲。


哪怕已经决定要把郭天明从自己的心里移除,姜芳菲还是忍不住胸口发闷。


她一言不发地越过姜芳萍,完全无视对方故意扯低的领口处,那个粉红色的吻痕。


姜芳萍的挑衅落了个空。


她不甘地拔尖了嗓子:“姜芳菲,你不知道吧,你那文工团的位置,归我了。”


“你这种犯过流氓罪的**货,以后都别想找工作了。”


“你就等着当个最叫人瞧不起的废物吧!”


姜芳菲的手已经落在门把手上,她缓缓回头,在姜芳萍胜利的注视中轻笑道:


“可是和郭天明结婚的人,是我。”


“他那五十块一个月的工资,以后也会归我管。”


“再也没有人会给你买二十块的裙子了。”


姜芳萍气到面容扭曲:“你少得意!给我等着!”


姜芳菲镇定地走出家门,直到走出好远,她才抱着膝盖蹲下,将自己蜷成了一个球。


她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郭天明故意设计的这出陷害,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叫她让出文工团的位置给姜芳萍。


姜芳菲越想越心冷,她恨不得立刻就扑到郭天明面前去,好好质问一番。


可她知道,现在还没到最适合的时候。


她咬住手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样僵持了足足一刻钟,姜芳菲终于平复了心情。


她扶着墙站起身,摇摇欲坠地迈动步子。


一步,两步......她越走越稳,弯下的背脊也重新挺直。


那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偏不让他们遂意。


五三大队农场建在山上,镇里的生产队专门围了片山头,给犯了小错的人用作劳改。


姜芳菲是杨槐镇的红人。


曾经有多少人嫉妒着她的风光,如今就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


负责排活儿的小队长指着地上的一排粪桶:


“姜芳菲,你把这些挑去给菜地沃肥,干好了再把粪桶都洗干净。”


一只装满的粪桶,足足有130斤,大男人都没法一个人挑,更何况是瘦弱的姜芳菲。


她看向小队长,很清楚地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尖酸刻薄。


这人姜芳菲认识,当初竞争文工团的时候,这人的女儿就输给了她。


“咋地?干不了?”那小队长叉着腰,“我说姜芳菲同志,你是对组织上的安排有意见,还是不想要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抖抖手里的小册子:“你不怕我给你打不及格?”


在这个地方,她就是绝对的权威。


姜芳菲紧紧地咬着唇,有种无计可施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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