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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陈怀川敲响了南忍冬的房门。


她整理行李的手一顿。


“有什么事吗?”


他命令。


“小柯被宝宝闹得睡不着觉,你过来帮她按摩一下。”


她手指一蜷,低低应了句好。


新房里的黑白电视放着动画片,地上都是散乱的衣服。


甚至,空气中都弥散着一丝腥腻。


而刘珂靠在床头,低领的睡裙勾勒出无尽遐想。


仔细去看,还能看到一片雪白上的点点红痕。


“嫂子,又麻烦你了呢。”


南忍冬轻咬舌尖,垂眸为她按摩酸胀的部位。


陈怀川像监工一样盯着她的动作,生怕她把他的宝贝弄疼。


按摩一个小时后,刘珂对着他眼送秋波。


“怀川,让嫂子回去吧。”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嫂子还没给我按摩呢。”


他转头看向南忍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答应他这个过分的要求。


陈怀川感觉一双柔软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按着按着,他只觉下身某处发烫紧绷,呼吸也开始急促,他抓住南忍冬的手。


“滚出去。”


还没等南忍冬反应过来,他就上手去推搡她。


她被推得一踉跄,差点在门口摔倒。


扶着门槛起身,她听到了屋子里传来吱呀吱呀的摇床声。


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声和女人的娇喘声。


“小柯,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原来,是要她给他们做助兴剂。


南忍冬按住了自己发酸的眼眶。


她真的,何罪至此啊。


......


清晨,南忍冬揉着发酸的手腕,拿上白衣打算出门。


没想到有人比她起得更早。


陈怀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张膏药。冷风吹过,像一尊虔诚的石像。


她长叹一声,再慢慢呼出一口气,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拿走了那些膏药。


头也不回地丢弃在街边的垃圾桶里。


身后的陈怀川的眉头皱起来,他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目送着她迈入雪幕。


陈家墓园,南忍冬撑着伞,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面前的三块墓碑。


那毁了她五年的三个罪人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没有给他们扫墓,反而走到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小小的无名墓碑立在忍冬花丛中。


她把从街上买的泼浪鼓放到了墓碑前。


“宝宝,妈妈要走了。”


那是她仅有一个月,还未成型的孩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来祭拜陈深的,却不知道她只是想临走前,来见她的孩子最后一面。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不仅推开了爱人,还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


全城闻名的妇科圣手,经手的第一个孩子,是自己的人流。


她拿出帕子,擦干了上面的露珠。


指腹滑过,她居然摸到了墓碑后的一道裂痕。


不深不浅,却让她的心神一震。


是谁?!


她偏头看去,忍冬花丛旁有两道车痕。


......


盛大的仪式上,身着红色婚服的陈怀川扶着刘珂出来,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他们签下了订婚书,正式与彼此紧密相连。


刘珂穿着特地改大过的婚服,拿着敬酒茶走到南忍冬面前。


“都说长嫂如母,嫂子,这杯茶,我敬你。”


她说着,轻抚自己的孕肚。


“而且,我和怀川的第一个宝宝也很喜欢他的婶婶呢。”


南忍冬与她对视,脸上笑意寡淡。


“你去过陈家墓园吗?”


刘珂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低头羞涩。


“刚回来的那天怀川就带我见过爸妈了,连同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一起见过爷爷奶奶了。”


南忍冬忍不住想起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如果平安长大,也该是在长辈怀里撒娇的年纪。


思及此,她的眼神一凌,抓住了刘珂的手。


生前没有享过半点福气,死后连墓碑都被破坏,他是何其无辜可怜啊。


“你看到那块墓碑了吗?”


“嫂子,你抓疼我了。”


她不停喊疼,可对方还是不放手。


“南忍冬,你发什么疯!”


清脆声过后,南忍冬捂住自己疼得发烫的手,狠狠瞪着陆怀川。


“你们对那块墓碑做了什么?它的后面为什么会有条裂缝!”


他思索了好久,仿佛那是一段毫无意义的回忆。


“你说的是那块野碑吗?我推轮椅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南忍冬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


“真的是你!”


他一脸莫名。


“怎么了吗?那不就是块没有名字的碑吗?连它的家人都不在乎它,你在这管什么闲事?”


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脸,差一点,她就要说出所有的事情。


但余光瞟到刘珂即将临盆的肚子,她又止住了话头。


“陆怀川,你以后千万不要后悔。”


他笑道。


“我现在有妻有子,生活美满,哪里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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