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听见程景硕说：“出去！”

林愫愫走了，房门“嘎吱”一声又关上，程景硕还在房间里没有走。

楚羡的呼吸变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畏手畏脚，恨不得现在马上挖个地洞藏进去，等程景硕的气消之后她再出来。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程景硕的声音响起。

“别装了，你再不睁开眼睛，我马上离开。”

一听程景硕要走，楚羡猛地将眼睛睁开。

“你别走，我可以跟你解释！”

四目相对，楚羡刚鼓起的勇气立刻被程景硕冰冷的视线给逼了回去。

她看见程景硕拿手镯的手在颤抖。

她的心跟着一颤，弱弱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送给我的镯子随便给林愫愫，可是我真的太生气了嘛。”

楚羡说着难过的掉起眼泪来，她声泪俱下的说：“我不喜欢看你跟戚千落在一起，我不想要这些手势，我只想要你陪我。”

程景硕握紧手镯，恨其不争地问：“那你可知这镯子是谁送的？”

楚羡怔怔地看他，摇了摇他。

程景硕深吸了口气，母妃二字已经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到最后只吐出两个字：“算了。”

话落，他落寞转身。

楚羡光着脚追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程景硕。

“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程景硕的心猛地一颤，身子也跟着僵住。

他曾设想楚羡在萧牧言撒娇时什么样子，如果楚羡对他亲昵，那他会有多幸福。

如今，他体会到了，可是他却并不开心。

这不是他想看到局面，他要的从来不是楚羡的歉意，还有同情。

程景硕清楚，楚羡对他不过是前世的歉疚，这一世想来弥补罢了。

他不想要这满是委屈的爱意。

于是，在僵持许久后，程景硕拿开了楚羡的手，转过身面对她。

楚羡满脸泪痕，眼睛红肿如桃。

前世，她从不轻易掉眼泪，这一世她总是在哭。

程景硕不由心软，他抬手拭掉楚羡脸上的泪水。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柔情出口便成了伤人的刀子。

“你不用这样做，本王只觉得乏味的很。”

楚羡缓缓抬头，看向程景硕眼底时，他眼底的情绪已然平静。

楚羡信了，心脏猛地皱缩。崴哔

她深吸口气，试图让心痛别那么剧烈。

“好，那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打消去北疆的念头。”

程景硕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本王主意已定谁也无法改变，父皇也已经答应。”

楚羡顿时急了，“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北疆凶险，你宁愿死也不想再跟我有瓜葛吗？”

程景硕下意识想解释，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张开嘴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字：“是。”

这个字不轻不重却已经足以将楚羡击碎，好不容易重振旗鼓的勇气化为乌有。

她后退着与程景硕拉开安全距离，微笑以言：“好，程景硕我如你所愿。”

三天后。

苑城城门楼下，程景硕金甲着身，皇帝亲自为他戴上沾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