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唇在快要碰到他时，他却突然掐住我的下颌阻止我的靠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收起你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看着就倒胃口。”

我已经很累了，麻木地问：“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穆远霆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语气轻柔得像是***夏娃吃掉苹果的毒蛇：

“我想要看到五年前那个晚上的沈婉宁，你可以做到吧？”

我攥紧了拳头，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再次靠近。

越接近他，我的身体越是止不住地发抖。

在即将吻上的最后一刻，我还是败下阵来：

“我不行，我真的做不到。”

我心一横，仰起头盯着穆远霆：

“你要是想继续这么羞辱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的眼神骤然变了，疯狂而又不知如何宣泄的怒气和痛苦让他的脸扭曲了一瞬。

下一秒，他暴怒地抓起手边的烟灰缸，狠狠砸到了墙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和他痛苦的怒吼一齐传来：

“沈婉宁，你以前求着我爱你时的样子哪去了？现在你装什么清高？”

我不带一丝情绪地回答：“你也知道那是以前，我现在不爱你了。”

穆远霆眼中闪过痛苦和懊悔，像一只满身伤痕的困兽一样朝我嘶吼：

“你不准不爱我，我不允许！”

真奇怪，明明被锁住，没法离开的人是我。

我没有力气深究穆远霆这么痛苦的原因，闭了闭眼：

“那你就杀了我吧，在我的墓碑上刻上『爱过穆远霆』五个字。”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再爱你。哪怕我们真上床了，我大不了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只要结束后你放我离开。”4

穆远霆瞳孔骤缩，脸色惨白。

他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喃喃地问：“你居然这么恨我？”

我深吸一口气：“是，五年前，我在躺上手术台那一刻起，就彻底恨上了你。”

“你逼死了我的孩子和爸爸，穆远霆，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恨你？”

听到这句话，他神色晦暗，整个人都陷入恍惚。

我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说：

“手术前医生告诉我，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以我的身体状况可能再无法受孕。所以你要我还你一个孩子，我做不到。”

所以我才会领养萱萱。

这些年，看着她慢慢一点点长大，曾经压在我心头那块名为愧疚的巨石才松动了一些，让我能够喘口气。

与其说萱萱需要我，倒不如说我更需要她。

只有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入睡，我才不会半夜惊醒，然后枯坐到天明。

我以为自己能平静地说出曾经那些痛苦的经历，却发现我的心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宛如裂开一般疼痛。

穆远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听着我讲完了残酷的真相。

良久，他突兀地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看到他眼角有泪光闪过。

随后他转身走出了卧室，依旧从外面锁上了门。

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再待下去。

我妈和萱萱都还在等着我回家，我一定要马上回家。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床单和被罩拧成长绳，一端绑在实木书桌上，抓着布绳从窗户一点点往下爬。

但是绳子明显不够长，我抓着尾端吊在半空中，距地面还有两米多高。

这时穆远霆因为想起我没吃饭，带着食物返回时没看见我，又看见我弄出的绳子，焦急地丢了碗跑到窗边查看我的情况。

见我吊在半空中，他一边往上拉绳子一边咬牙道：

“沈婉宁你疯了吗，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待在一起？”

我没有理会他，看了眼下方的草坪，一咬牙松开了手。

落地的瞬间脚崴了一下，但我忍着疼爬起来就跑。

好在穆远霆自信锁住门我就跑不掉，大门口并没有安排人守着，我很顺利地跑了出去。

“沈婉宁，居然你敢跑——”

我一瘸一拐地绕出了别墅区，眼见着跑到马路边可以拦车了，却听见身后穆远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看路，直接往马路对面冲了过去。

没跑几步，我的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于此同时响起的是穆远霆撕心裂肺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转过头，迎面而来的车灯瞬间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心里一沉，刚以为自己要被卷入车底，下一秒却天旋地转。

我被穆远霆扑到在地，被他抱着翻滚了好几圈。

他的手一直护着我的头，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了他压抑的痛吟。

还好司机及时刹住了车，但穆远霆依旧受了伤。

司机停稳车后急匆匆跑过来查看情况，帮忙打120把穆远霆松去了医院。

路上他还死死地攥着我的手不放，我怎么挣都挣不开。

他的腿流了很多血，疼得脸色都发白了，却还在问我：

“你有没有受伤？”

我轻轻摇了摇头，情绪有些复杂：“我没事。”

穆远霆虚弱到好像***出声音都变得困难。

良久，他才低低地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