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意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

她甚至后知后觉地想，怪不得沈玄烨颈上总是挂着长明灯吊坠。

所以千年前的沈玄烨只是一具空壳，现在的沈玄烨是千年前的灵魂和千年后的***。

只是，她关注的是：“长明灯有没有告诉你，你要怎么才能回去？”

沈玄烨默了一瞬。

他知道叶晚意不在意自己，也知道她明确表达过不喜欢。

却第一次被她的无情伤到。

叶晚意不在意自己为什么来，也不在意自己出现在她周围是为了什么。

反而第一个想法，是送他回去。

沈玄烨突然觉得自己好笑，想把自己为来到这里牺牲了余生的事告诉叶晚意。

但转念一想，又压下了那股冲动。

因为他没有资格。

是他非要追来的。

从头到尾，一厢情愿的，想要挽回的，都是他。

叶晚意见他不回答，还以为是不知道，就皱了皱眉，说：“不知道就算了，之后再想办法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却被沈玄烨拉住了手。

她愣了一下，对上沈玄烨深沉的眼眸，眸中闪过一丝颤抖。

仿佛是受了委屈，皱着眉，带着些可怜。

问：“你就这么想送我回去，不想我来陪你吗？”

叶晚意沉默了。

她看着这张脸，想过她曾经追逐的那八年和遍体鳞伤的最后一段时光，心突然溢出一丝痛苦。

好像取心头血那次一样，她感觉到刀刺入皮肤，没入血肉的钝痛。

叶晚意忍不住颤了颤，甩开他拉着的手。

“沈玄烨，我早说过，我不喜欢你了。你还追来做什么呢？”

她眼眸平静，脸上还带着礼貌地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直坠冰窟。

沈玄烨怔了瞬，立刻说：“我知道你还在因为沈静和生气，我已经知道错了，这个世界也没沈静和，我们……”

“有没有沈静和，我们之间都没有可能。”

叶晚意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

锐利的眼神直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像是将他的伪装全部剥开，剑指他脆弱的心脏。

“我们之间，从不是沈静和的问题，是你——你的犹豫与摇摆，让我寒了心。”

叶晚意说完，看着沈玄烨霎时变得惨白的脸色，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快乐。

或者说解气。

但是都没有。

她心里平静得好像一潭死水，生不起一丝涟漪。

只抿了抿唇，说：“我不需要你的喜欢，希望你能尽快回到你的时代。”

说完转身就走。

沈玄烨却像是才反应过来，攥紧了佛珠，说：“可我现在已经不犹豫了，我知道自己的心，是——”

“晚了。”

叶晚意脚步都没停。

只留下一句：“沈玄烨，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坚定了。”

就大步决绝离开。

直到走过转角，看到了萧淮昶，她才回神。

猛地收回了脸上的决绝，露出一丝笑。

叶晚意有些犹豫，想问他听到了多少。

萧淮昶却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说：“下班时间到了，我送你回去吧。”

叶晚意愣了下，点了点头。

两人收好东西从博物馆出来，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雪。

雪花不大，只是零星地飘散下来，像是在增添冬日的氛围。

叶晚意一扭头，就看到萧淮昶不知从哪摸出了那条被买断的红围巾，又围在了颈上。

不由得笑，说：“你倒是暖和了，我……”

一个“我呢”还没问出口，颈上就一暖。

萧淮昶拿出一条雪白的围巾，围在了她的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