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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边溢出苦笑,她暗自叹了一声。

一抬眸,才发觉男人站在门槛处正迫切地看着她。

她急行几步,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和自己说。

刚到近前,梁意深不耐地蹙起眉:「磨叽什么呢?嫂子还在前面等着呢。」

门廊风起,心底最后一丝热意好像也被吹散。

他刚要抬脚,却被身后的傅玉娆一把扯住衣袖:「三年前南郊林场的救火行动,你去了吗?」

傅玉娆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发白的唇被咬得深深浅浅。

像是生怕江媚等的着急,梁意深烦躁地瞥她一眼,不耐地挑眉:

「那一天......我在市区救火,不过,你问这干嘛?」

被扯住的衣袖一松,傅玉娆微愣,随即收回了手:「没事,就问问。」

问清楚后,好和你再无瓜葛。

看着男人急步的背影,她掏出手机给熟悉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帮我办理一份离婚协议。」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惊喜声:「天呐,你这个死脑筋终于想通了!谢天谢地!」

傅玉娆没有解释,挂了电话后,脚步匆匆跟上了那两人。

一到大厅,就听到婆婆一贯刻薄的声音:「意深,我不是让你只喊你大嫂一个人来吗?」

「你把傅玉娆喊回来干什么?反正再好的补汤给她喝都是浪费。」

「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竟然也不害臊地跟回来。」

正喝着汤的梁意深身影微微一顿,有些无奈道:「妈,生孩子这事儿不着急,再说大嫂不是给您生了一个大孙子吗?」

「我们富贵人家又不是小门小户,当然是子孙越多越好,这才是福气,早知道她这么没用,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娶她......」

婆婆的絮絮叨叨的声音说个不停,江媚一边幸灾乐祸地喝汤,一边佯装着劝慰:

「妈,弟妹身体挺好的,只要他们小两口晚上多加把劲,你很快就能抱上二孙子。」

听到这句话,傅玉娆暗自哼笑了一声。

一个月同床不了几次,她一个人要到底要怎么生孩子?

要是以往,为了避免婆婆的责骂,她早就起身在她身边伺候了。

可今天,她像老僧一般坐在桌上纹丝不动,就像什么话都没听到。

因为她知道,即便再小心翼翼掏心掏肺的婆婆她好,也依然改变不了她的刻薄尖锐。

就像她那个儿子,不亏是母子俩,两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冷硬如冰。

这一餐饭,江媚充分发挥了长袖善舞的本事,将婆婆伺候得服服帖帖,连带着吃了好几碗饭。

可下一秒,又悄悄和婆婆咬起了耳朵:

「妈,你说弟妹结婚三年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是......」

她故意顿了顿,婆婆急了,连忙问:「是不是什么?」

江媚笑了一下:「我听说,有些女人婚前玩得太花,把那里糟蹋坏了,这才生不出孩子来......」

她淡淡瞥了傅玉娆一眼,又故意找补道:「不过......弟妹一看,就不是那种人。」

「那谁知道,我看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婆婆迟疑着接口。

江媚和婆婆你来我往地往她身上泼脏水,可梁意深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也无。

甚至用眼神示意她:

「还不给大嫂和妈倒水?没看见他们口干了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难怪妈不喜欢你。」

那一瞬,傅玉娆放在桌下的一双手几乎要捏断。

鼻尖的酸软,好像沿着全身的静脉,一丝一缕渗透到心底,酸疼一片。


第三章

她下意识想要辩解,可眼神掠过闺蜜发来的离婚协议,话头又止住了。

和这些人解释干嘛呢?

说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水。

第一次,她没有顾及梁意深的心意,也没有顾及婆婆难看的脸色,径直出了门。

司机见她出来这么早,有些疑惑:「太太,我们现在回去?」

傅玉娆想了想男人铁青的脸色,摇摇头:「等等二少吧。」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梁意深急红着脸,拖着江媚上了来时那辆车,她皱了皱眉,刚走下去,却发现车子骤然晃了起来。

隔着未关严实的车门缝,传来男人崩溃沉沦的声音:

「小媚,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夜都是折磨,我只有把她当成你才能硬得起来......」

「你快给我,我想要......」

随即传来女人暧昧的低吟,整辆车在男人的猛力下化作一条被海浪激烈拍打的小舟。

「那你......当时,还娶她......」

江媚一边喘着粗气儿一边嗲着嗓子问,声音里像是带了无数的勾子,激得人气血翻涌。

「还不是为了你?她老实木讷又没有家庭背景,才能处处让着你。」

「天知道,我看到她后背的伤痕,恶心得快要吐了......」

男人的呼吸声粗重,嗓子里蹦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全然不顾的放浪。

两人后面再说什么话,傅玉饶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些话字字句句在耳畔不断地回荡,像无数利刃般,深深刺进她的心底。

一瞬间,她恨死自己2.0的视力,隔着车缝竟能将男人眼底晦暗不明的欲色,瞧得一清二楚。

刚转身,眼底憋着的泪,再也没忍住一颗颗砸了下来。

被冷风一吹,消散在空气里。

连带着两人为数不多的回忆,也一并没了踪影。

等她再次坐在车上,已经平复了情绪,只眼角还微微泛红,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投来怜悯的目光,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车子一路急行,夜幕低垂时分,便回到了家。

缓步上了二楼,窗前铺了一片月色。

本是床前月下的好时候,却单单觉得寂寥。

傅玉娆对着穿衣镜慢慢褪了全身的衣物,皮肤在微冷的空气下,惊起一片战栗。

她没有任何知觉,冷淡的眼神一寸寸梭巡着后背被大火灼出的伤痕,不过片刻,眼底渐渐蓄满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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