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钢琴声，是陆绎在弹《致爱丽丝》。

这首曲子他弹了十年，从我八岁那年第一次听到就爱上了。

“我们露露就是童话里的爱丽丝，我会让你会永远幸福快乐。”

我记得那时自己总是趴在琴盖上，看着他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陆绎......”

我轻声唤道，羞涩的站在琴房门口。

琴声戛然而止。

陆绎转过身，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怎么还没睡？”

"我有话想跟你说。"徐白露走进琴房，心跳得厉害。

她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陆绎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陆绎合上琴盖，站起身，用一如既往耐心又温柔的口吻道：“什么事？”

“我........”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手一鼓作气激昂心里埋藏多年的爱意宣泄而出。

“陆绎，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后退一步，撞在钢琴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疯了。”

28

他的声音第一次如此冰冷，像极地的寒冰，刺的人生疼。

“我们是兄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上前一步，眼角发红，扯着嗓子奋力道。

“从你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起，你在我心里就和别人不一样，爷爷不能经常陪着我，我身边只有你，是你教我弹琴，陪我写作业，在我发烧的时候整夜守着我........”

"够了！"陆绎厉声打断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乱来！”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刺了一刀。

我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声音说：“我只是...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这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你是我妹妹！”陆绎转过身。

“出去，我就当没听过这些话。”

泪水模糊了视线，胸腔羞赧郁结，犹如巨石压着喘不上气。

我转身冲出琴房，听见陆绎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但我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让自己跑得更快了。

夜风呼啸而过，我赤着脚跑在冰冷的路面上，泪水不断滑落。

突然，似乎心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要证明给路与你看，我的这份爱绝不是儿戏。

刺目的车灯照亮了我的脸，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刹车声划破夜空。

“露露！——”

我听见陆绎撕心裂肺的呼喊，想要回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剧烈的撞击让我飞了出去，世界在瞬间陷入黑暗。

......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陆绎跪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双手沾满了血。

想起我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白色的连衣裙被染得鲜红，就像一朵凋零的玫瑰，心脏顿时疼痛难忍。

"病人脑部受到重创，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

陆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终于明白，那些年他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在她靠近时会心跳加速，为什么看到她和其他男生说笑时会莫名烦躁。

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她。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迟到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失去了说爱的资格。

躺在病床上的我忽然身体一轻，灵魂抽离了躯体。

在半空停留着，感受到了陆绎的痛苦。

我想要说什么，刚要张嘴，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强行拖拽进黑洞。

等我醒过来，就掉进了系统的世界，而那个时候，我的记忆全无，竟然忘掉了现实世界里还有苦苦守护我，等着我回去的陆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