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沉每说一句，繁漪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她痛苦的捂着胸口，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我错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赎罪吗？”

顾夜沉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要赎罪？可你赎的清吗？若不是天君怜悯。”

“我此时只怕早已和那个孩子一样，早已不在了！”

想到当年在冰晶宫内，繁漪那恨不得他立马去死的眼神。

顾夜沉的心就冷的发颤。

那时，若不是天君即时赶到将他救下，此刻哪还有他存在的机会？

提到孩子，顾夜沉的心又隐隐痛了起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父子。”

繁漪低下头，眼神中全是悔意。

可即使她再后悔，发生过的一切也回不去了。

“繁漪，我将问问你，你既然不喜那个孩子，又为何要让我生下他？”

“难道紧紧只是为了折磨我，或者折磨那个孩子吗？”

顾夜沉的质问，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钻心的疼开始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我让你生下他，并不是为了折磨你们！”

顾夜沉却根本不信，当年九幽池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

还令他痛彻心扉，刺骨的疼无尽的向他袭来。

脆生生“爹爹”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却早已不知所踪。

“不是为了折磨我们，还能为了什么？”

顾夜沉大声质问着，像是宣泄般，换出神力朝着繁漪袭去。

繁漪生生受了他这一击，往后退了数步。

她捂着胸口，艰难开口。

“我只是想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我没想到顾锦明会将孩子扔下九幽池。”

顾夜沉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事情。

他诧异的看向繁漪：“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繁漪的？可算算日子，明明孩子是在那屈辱一夜中产生的。

分明是黑蛟的蛋。

“不，那是我们的孩子！”

繁漪用手拭去口中的鲜血，缓慢开口。

“在你昏过去后，我便后悔了，我将你从黑蛟群带了出来，我们便有了夫妻之实。”

“不可能！”

顾夜沉猛然看向繁漪，只觉这一切不过是繁漪的欺骗。

明明当时她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与他行夫妻之事？

“就算是真的，那你更该死。”

说完，顾夜沉眼中怒火更甚。

如果孩子真是繁漪的，她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锦明将孩子扔进九幽池而置之不理。

甚至她在孩子死后，都不管不顾，只知道给顾锦明出气，她就枉为人母。

繁漪的身子顿了一下，看向顾夜沉的目光满是痛苦。

“你就这般恨我？”

她以为她能赎罪的，她以为她只要悔悟了。

凭着顾夜沉对她的爱意，她能征得他的原谅，没想到这不过是她的臆想。

顾夜沉看着她，冷淡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涟漪。

“你从蛮荒之地将我救出，养我长大，对我有恩，但这恩，我用三百年的时间还了。”

“孩子身死之仇，我本欲杀你。但我又受你神力庇佑一百年，便只对你用这一击。”

“以后，咱两相见形同陌路，若再胡搅蛮缠，便休怪我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