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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阳从远处一片***中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逐渐洒向大地。

城墙上被扎成刺猬的十多具尸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底下聚着黑压压的人群。

灾民们个个怒目而视,眼里没有丝毫惊惧,反而多了一份庆幸。

他们纷纷挥舞着拳头,朝悬挂在城墙上的尸体大声叫骂。

“这些杀千刀的贼人,简直丧尽天良!黑心烂肺的东西,王爷那样心慈仁善之人你们也要刺杀,你们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在这水患之年,是王爷开仓放粮,救济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让我们不至于饿死街头。”

“王爷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们这些恶徒竟敢妄图谋害王爷,真是天理难容!”

“你们就该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灾民们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他们对刺客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

而对王爷的维护之情更是坚定无比。

这些刺客就该杀,就该死。

远处,自退去的洪水中露出的官道上,行驶着一眼望到头的马车。

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正在朝城门口缓缓驶来。

高大宽敞的马车在灾后满目疮痍的景象中显得格外突兀。

车身由上好的紫檀木打造而成,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在清晨暖阳的照耀下,却闪着刺目的金色光芒。

车顶悬挂着华丽的青色丝绸帷幔,随风轻轻飘动,透出富贵且神秘的气息。

吸引了灾民的目光。

待到马车行驶到近前,有灾民认出马车上的标识。

“是符家的马车。”

“还有杜家的马车。”

“杜家和符家两家是姻亲,两家一起回来很正常。”

“哎呦,主家逃难回来了,我是种的是杜家的地,地里的庄稼全被洪水给淹了,交不上租子可如何是好呀。”

灾民忧心忡忡,满面愁容。

“我种的是符家的地,我也交不起租子,地也被淹了,哎!”

灾民们由起初的对刺客的愤怒,在看到符杜两家人回来后,转而唉声叹气起来。

心里记挂着地租。

坐在马车上的符杜两家人,听到灾民的议论声,面色麻木。

符家家主符从南的目光,透过撩起的车帘子,在看到城墙上挂着的一排尸体后,眼底划过一抹愤怒。

转而被灾民的穿着和城墙底下一排排整齐的遮阳棚和帐篷吸引住了眼球。

而此时,萧钰坐在其中一顶防汛帐篷中。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李知府、平义侯、林同知和高家的家主高策。

“王爷,按照洪水退去的速度,想来不出三日,便可安排灾民们陆续返乡,对于防汛物资,不知王爷作何打算?”

李知府手里握着打火机,心里却早就惦记上了萧钰的防汛物资。

遮雨棚、露营帐篷和应急背包,以及救生艇,甚至是沙袋,在这次抗洪抢险中发挥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萧钰无私拿出的这些防汛物资,府城会被淹。

萧钰的目光在李知府、平义侯、林同知和高策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平义侯的身上停留几息,然后才移开,最后把目光落到李知府的身上。

反问道:“李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置防汛物资。”

察觉出宣王与平义侯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李知府脸上的肌肉***了一下,大胆说道:“王爷,这一次抗击洪水王爷当居首功。”

“王爷高义,不仅拿出粮食让灾民吃饱饭,且拿出防汛物资让府城免于被洪水淹没,现下洪水退去,这些防汛物资便用不上了,下官就在想,不如将这些防汛物资存放于官府之中,待他日洪水再犯,这些防汛物资可再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李知府先恭维了一番宣王,想缓和一下微妙的气氛是其一,其二,宣王确实tຊ值得他的夸赞。

此次抗击洪水,救助灾民,宣王出了全力。

大家有目共睹,没人会有异议。

不仅如此,李知府还想着在奏折上狠狠夸一夸宣王。

其三,就是想拿到那些防汛物资。

那么多的防汛物资,宣王收回也无用。

洪水还未彻底退去,灾民还未返乡,李知府就迫不及待问及防汛物资的急切心情,萧钰完全可以理解。

在座的这几人,可不止李知府惦记上了防汛物资。

以平义侯府的尿性,平义侯恐也是为了防汛物资而来的。

他想起视频中的军人为了百姓舍生忘死,而平义侯府在这次水患中的表现,简直一言难尽。

与其被平义侯拿了去,不如给李知府。

“李大人,你的提议本王赞同,本王其实也有把防汛物资交到官府用于日后防汛的用意,只是,本王想收回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李知府和平义侯同时发问。

萧钰轻扯唇角,这两人明知故问。

犀利的目光在李知府和平义侯之间来回流转。

短暂的沉默后,他淡淡开口,“防汛应急背包。”

“不可!”

平义侯不赞同。

李知府:“……”

平义侯你凑什么热闹!

萧钰轻笑一声,“魏侯爷为何反对?还是说你觊觎应急背包?本王记得,魏侯爷从本王手里买过应急背包,有100个吧,这些还不够吗?若是不够,可以再买。”

不必与李知府抢。

被宣王当着几人的面质问,平义侯皱眉,十分不悦。

“王爷,遮雨棚、露营帐篷、应急背包和救生艇不仅仅是防汛物资,更是行军作战的物资,不管是堆放在官府,还是在王府积灰,不如用于军中,方能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哦。”李知府怒目而视跳出来抢东西的平义侯。

“魏侯爷,你这是明抢。”

打着为军中将士好的名义明抢。

“魏某也是在为我军将士考虑,李大人难道不想将士们打胜仗?”

“但你也不能明抢呀,王爷都说了不够可以买,又不是不卖给你。”

“李大人,难道你不是在抢?”

“在下是在为并州的黎民百姓考虑,不是抢,再说了,王爷可是答应把那些物资给在下的。”

“李大人也可以向王爷买,不用王爷施舍。”

“官府入不敷出,捉襟见肘,买不起。”李知府脸上肌肉不停地***,“魏侯爷也可以买,不用王爷施舍。”

“军中的军饷也不宽裕,也买不起。”

“魏侯爷好意思说军饷不宽裕?若说军饷不宽裕,那么天底下就没有宽裕的衙门。”

每年朝廷拨付给侯府的军饷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相比之下,官府的日常开支却少得可怜。

“李大人,朝廷拨付的军饷不仅需要用来购买军用物资,还要用来购买粮草,以及给将士和士兵发俸禄,真的不宽裕。”

“那也是有军饷的,分配用来买军用物资的钱虽然少了点,可以少买一点呀,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可是官府的日常开支根本不够用来购买防汛物资,魏侯爷真要跟在下抢吗?”

方才宣王都说了,把防汛物资交给官府。

李知府与平义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林同知和高策瞅了瞅争得面红耳赤的李知府与平义侯,又瞅了瞅面色平静的宣王,在心里叹气。

“两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一个是为民,一个是为军,都大公无私,可是王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高博仁的父亲高策一语道出两人不愿提及的事实。

当着宣王的面,都抢成什么样了?

真是没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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