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孤儿,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那些四海为家的日子,我被恶霸殴打过,被流民驱逐过,甚至因为一个馊臭的馒头被野狗追咬过。 后来到了烟雨阁,日子好过了许多。 但兜兜转转仍旧不过是利益相连。 不接客的时候,我最喜欢坐在二楼的窗沿上,看别人合家团聚,看他们儿女绕膝。 我羡慕,也盼望着有个家,有爱人相拥,有儿女绕膝。 嫁给陆知许后,我以为我要梦想成真了。 谁知到头来,那些被他铭记在心的承诺,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安抚我罢了。 看着陆知许离开的背影,我心碎成灰,对贴身丫鬟锁春道:帮我给长平大公主递个话,务必别被旁人发现。 一个月后,我正在书桌旁认真地标记着名册,锁春说陆知许往这边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叠好名册放进妆匣,起身迎接。 陆知许将大麾披在我身上,心疼地搂着我的肩膀道:阿霁,身子还没痊愈,怎么起来了? 我垂着眉眼,平静地回答:无碍,夫君不必担心。 陆知许招呼下人送来一桌山珍海味,讨好道:这是天水楼新来的大厨做的,听说京城独一份,我让人送来跟阿霁一起尝尝。 见他拿起筷子,我突然想起他曾经跟刘静瑶说过的话。 我没有动筷,而是不动声色地跟他拉开了距离,道:夫君一向不爱与人同桌而食,今日怎么破例了? 陆知许手僵在半空,有些心虚:你是我妻子,跟别人怎么能一样呢? 确实是不一样,我打听过,他在外头从没有这习惯。 唯独对我,避之不及。 我不想徒增他人厌恶,推开碗筷,淡淡地说道:多谢夫君记挂,阿霁不饿。 陆知许眉头微展,我知道他那是松了口气。 我心里的酸楚愈发浓烈,不想再跟他周旋,直截了当地问道:夫君今日来,可是还有别的事? 陆知许愣了一下,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既然夫人问了,夫君也不拐弯抹角了。 后日是昭阳公主的诞辰,她宴请了许多达官贵人,想,想让夫人献支舞给大伙儿助助兴,我不知如何拒绝,只能答应了…… 锁春忍无可忍,插嘴道:小公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如今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怎能再做舞姬的活计? 若是传出去,国公府的颜面也不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