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那股子沉静，像极了楚云瑶。

“定远侯为何会认为简某会因为你的夫人而刺杀你？”简澈笑道，眼中暗光流动。

“可是因为定远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才会认为她的儿时玩伴为夫人报仇？”

简澈咧着嘴角，语调轻佻的像是在说玩笑话。

语气却极为笃定，一字一句刺向墨凌渊。

墨凌渊沉默半晌，才开口。

“我的确是对不起夫人。不过既然简公子也说了，只是儿时玩伴，那便不必打听墨某的家事了。”

…

庭院内，阳光明媚。

楚母牵着许云瑶，二人在院中看着花丛中正冒出嫩芽的绿“丫头，你真的很像瑶儿，虽说容貌上不一样，但是眼底的那一缕灵动与安静，是世间少有的。”楚母眼神落在许云瑶身上，笑的十分和蔼。

“若是楚阿姨不嫌弃，我愿替小姐尽一份孝。”许云瑶道。

“傻丫头，这次便为自己好好活吧。澈儿那孩子，定会对你好的。”

许云瑶愣在原地。

楚母转身，拉住了许云瑶的手。

“为娘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抛开容貌身世，只需对视眼，母亲总能看见自己的女儿。”

那从进门便泛红的眼眶，那藏着思念的双眸。

那对自己的不舍，那熟悉的安静。

楚母一早便知，这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骨肉。

人到了一定岁数，便总能凭着最原始的直觉去寻找自己的致爱，不论因果。

许云瑶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在地上。“傻孩子，别哭了。”

楚母拍了拍许云瑶的手，“你与凌渊那孩子，是有缘无分。

许云瑶擦了擦眼泪：“我没想到他会回来替我照顾母亲，毕竟他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事到如今，你是否还爱着他？”

许云瑶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她许云瑶再也不敢相信好事多磨。

爱与不爱对于她来说，也不再那么重要。

她只希望能够平安，愿这一世的父母与楚母能安享晚年。从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会爱墨凌渊哪怕一刻。楚母见状，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你与凌渊那孩子，也是有缘无分啊。罢了，往后就同澈儿好好过日子吧，只要你觉得幸福便好。”

许云瑶闻言，眸中染上了不解。有缘无分？

墨凌渊从未爱过她，谈何有缘无分。

楚母笑了笑，看着面前许云瑶不解的模样，温柔的开口：“你当真要了解事情真相？我不希望老天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却不好好过日子。有时候，糊涂是好事。”

许云瑶顿了顿，认真开口：“娘，你放心，瑶儿只是想要明白这一切。”

楚母听见许云瑶口中的那个“娘”字，终是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良久，楚母才缓缓开口。

“你走之后，凌渊在你灵堂外跪了一天，只为了送你最后一程。”

“我先前也疑惑，这孩子不是从未爱过你吗？为何会这样？后来我才知，你走之后，他不休不眠，不去德臻阁办公，也不用膳。浑噩度日，面容憔悴。”

“那日，他来府中照料我，我先是赶他回去，他却突然神色痛苦，无力站立，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叫来大夫，才知道他身中剧毒许久，命不久矣。他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休你，想让你找个好归宿。”

楚母说完，许云瑶心中一揪。

原来是这般。

“那他是否爱过我？”许云瑶神色不明。

“若是不爱，又怎会跪你灵堂之外一整天，又怎会因为你的离去而颓唐，又怎会来照料我？”楚母笑道。

四人一同用过午膳，简澈带着许云瑶正要告别。

许云瑶看向一旁的墨凌渊，突然开口道：“已故的人不会希望看见定远侯王爷因她颓废，还请王爷早日从悲伤之中走出来。”

说完，简澈眸色暗了暗，他拉着许云瑶的手，与楚母告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许云瑶缄默不语。

“见了母亲，为何还是不高兴？”简澈问道。

从上午许云瑶同楚母散过步后，她神色便一直恍惚着。“母亲将我认出来了。”

简澈闻言一顿，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