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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才七岁,年龄尚幼,根本担不起这个重担,若再寻不到能依附,相信之人,迟早守不住皇位,甚至连保命都难。

沈卿欢不敢再深想,心里搜罗起前朝臣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父亲沈太师。

可父亲唯利是图,当年为了官位不顾哀求,将自己送进了宫,根本信不过。

还有谁?

恍然间,一个清隽的身影跃入脑海——

当朝太傅谢临渊。

两人相识于幼时,沈卿欢比谁都了解他,赤胆忠心,清风朗月。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辅佐新帝。

沈卿欢没有丝毫犹豫:“绿竹,去一趟太傅府,请谢临渊入宫。”

绿竹眉心蹙起,不赞同地叫了一声:“小姐!”

沈卿欢只说:“去吧。”

绿竹领命退下。

不多时,谢临渊来了。

一步一步,他身着白衣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沈卿欢不自觉地收紧手,抚上了腕间的玉镯。

就见谢临渊拱手一拜:“太后娘娘,六年未见,别来无恙。”

沈卿欢心脏仿佛一下子掉进了醋坛中,越发酸涩,泛苦。

她不受控制,如当年一样,唤了他一声:“阿临。”

少有人知,当朝太后沈卿欢,与太傅谢临渊,曾有过一段情。

六年前,两人婚宴前夕,谢家获罪入狱。

沈太师怕殃及自身,逼迫她立刻与谢家划清界限,随后将沈卿欢送入宫门为后。

曾经为挚爱,可如今身份已变,早已殊途……

沈卿欢闭上双眼,掩去不该有的泪意,哑声说:“先帝驾崩,内忧外患,新帝年幼,沈氏恳请谢太傅辅佐。”

这六年,谢家洗净冤屈,谢临渊入朝为官飞黄腾达,权倾朝野。

有他在,必能保自己与盛添启安枕无忧。

谢临渊凤眸微狭,看着满身珠翠华贵的女子,轻笑了声:“辅佐可以,太后娘娘能给我什么?”

沈卿欢一怔,不敢置信地抬头。

曾经的谢临渊,温柔正直,忠君忠国,如今身居高位,竟然张口就是交易?

但转念一想,已经过去六年了。

人,是会变的。

沈卿欢咽下涩意:“你想要什么?”

权势?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那是财富珍宝?亦或者美人?

沈卿欢猜测着,余光却瞥见他腰间的璎珞,那粗糙的针脚,是六年前自己亲自绣好送予他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谢临渊竟然一直挂在腰间!

又想到这么多年,他依旧未娶。

沈卿欢心底浮上一股酸楚与痛意。

谢临渊他可是还心系自己?!

“阿临……”

沈卿欢唤着,脚步不受控制的上前,抬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

下一秒,手却被一巴掌拍开。

火辣辣的刺痛在手背蔓延,沈卿欢却只能听到谢临渊的讥嘲。

“太后娘娘自重。”

霎时,沈卿欢心里像被刺入数根细针,密密麻麻的痛感传来。

再看向谢临渊时,他淡声索求:“臣想要一道赐婚懿旨。”

“请太后娘娘收京城名妓陈轻轻为义女,以公主之尊,赐我为妻。”

沈卿欢感觉自己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手指攥得发白,怔怔望着谢临渊,一时之间不知该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自嘲,还是为他爱上她人难过。

更何况她贵为太后,却要封青楼妓女做公主,朝堂民间该如何议论?

天家威严何在?

沈卿欢闭了闭眼,压下心脏的涩痛:“若我不同意呢?”

谢临渊淡淡拱手:“那就恕谢某***为力,帮不了您和小皇子了。”

他转身要走。

沈卿欢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竟是当初自己爱慕的少年。

沈卿欢没能压住情绪,嘶声喊道:“谢临渊,我还记得你说你若为官,必定清正廉洁净俗尘,可如今你满口利益,还要娶妓女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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