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终于明白为何那年,皇帝亲封江苒一品诰命,而她却是惶恐接下,终日郁郁寡欢。
“她走了多久?”裴云起声音微哑。
“已有十二日了。”
十二日,若是乘马车,早该到江南了吧?
他又问:“可有消息传回?”
夜七摇了摇头。
裴云起心一沉。
他本想让夜七赶去江南接回江苒,可想到江父江母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她不可能是因为此事闹脾气。
或许是习惯了他人的追捧,习惯了她的顺从,裴云起想等江苒自己回来。
成婚七年,他不信她真能走的这般坚决。
况且,她现在什么依仗都没有了,肯定是会回来的。
校场。
裴云起心不在焉的看着校场内训练的士兵。
到了戌时,日已归山,他才离开校场。
不曾想刚走到宫门,就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马车旁。
裴云起一扫眼底的郁气,快步上前一把拉过女子的手臂:“江苒,你可知错?”
女子转过身,眸光流转:“裴云起……”
眼前之人不是江苒,而是裴云起的青梅且远嫁到越国的郡主谢婉姚。
裴云起松开了手:“你怎会在这?”
谢婉姚杏目染上泪意:“越国国君驾崩,我又听闻江苒终于肯与你和离,故此日夜兼程赶了回来,只为见你一面。”
说着她缓缓抬起手想牵裴云起的手:“裴云起……我们从头来过可好?”
裴云起微拧着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江苒还是本侯之妻!”
“我知道你是
“我在乎。”
裴云起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本侯还有事,你自便。”
话落,他便上了马车,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谢婉姚。
回到侯府。
裴云起将自己关在书房,谁都没见。
提笔写字时,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却已经看不到江苒研墨的身影。
看着手旁的砚台,谢婉姚的话回荡在裴云起的脑海里。
“我知道你是被逼才娶她,外界传她不过是占着侯府夫人的位置……”
裴云起心一点点的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敲响。
夜七匆匆走了进来,半跪在地上禀报。
“侯爷,江南来信,是夫人的!”
第五章代笔书信
裴云起立刻放下笔,眸光发亮:“打开!”
夜七将信件打开后放到了书案上。
只一眼,裴云起便认出这不是江苒亲笔。
果然,信件上写着。
“裴侯,我是已故镇北大将祁臻之妻江知画,特代家妹起笔一封书信。”
“裴侯事务繁忙,可是忘了和离后,该给家妹的赡养银两……”
他冷眼看着信,信中只字未提江苒所做之事,为的竟是银两。
江苒何时变得如此市侩,为了银两连信都要家人起笔。
裴云起看向夜七:“告诉她,想要银两就自己回来拿。”
十几日不归,一句交代没有。
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亏自己还觉得亏欠了她。
真是可笑至极!
三日后。
已故镇北大将祁臻府上。
江知画收到裴府的口信,气的眼眶发红。
她强掩心间的难受,转身走进卧室。
只见里面江苒穿着单薄地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手中的绢帕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长姐,你怎么在这儿?天快黑了,我该去给侯爷做晚膳了……”
江苒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床榻上站起,目色焦急。
看到这一幕,江知画险些落泪,她上前把人扶回了床上。
面对又忘了所有的妹妹,她忍痛解释:“苒苒,你向裴云起提了和离,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了。”
闻言,江苒动作一滞,疼痛袭上大脑。
这十几日发生的事一点点回想起来,也慢慢涅灭了她眸中的光。
这时,江知画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走进来:“夫人,吴大夫说要用药浴,但必须先缴清欠下的诊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