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然停跳,祁青瑶疼得眼睫狠狠一颤,手机“啪嗒”一声掉在病床上。
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滑过她冷汗涔涔的侧脸。
她蜷缩着身子,颤着手按下床边的护士铃。
护士匆匆赶来:“VIP室心率失调,送往急救室!”
急救的医生看到祁青瑶,眸色一怔,随即染上愠怒。
“我不是劝过你好几回尽快出国做手术吗,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祁青瑶紧紧攥着胸口,艰涩开口:“我只是觉得有更重要的事。”
医生的怒吼回荡在手术室:“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以前祁青瑶会毫不犹豫回答梁阎冥,可现在,祁青瑶躺在手术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彻底陷入麻醉昏迷之前,她又问了自己一遍。
梁阎冥,真的比祁青瑶的命重要吗?
昏昏沉沉之间,祁青瑶梦到了他们的从前。
祁青瑶的父母不准她和梁阎冥在一起,说赛车不是正经职业。
是梁阎冥跪了三天三夜,承诺一定会爱她,护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才让父母松口。
祁思悦被认回之前,他真的对她很好。
副驾驶,机车后座,从来都是她的专属。
哪怕再晚再远,她一句想吃,他就会立马为她买来。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梁阎冥,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从手术室出来,又等到天亮,梁阎冥才推开病房门。
看到来来往往的护士,他微微一愣,快步走到床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护士刚要回答,祁青瑶却率先开口:“没什么。”
梁阎冥轻捧她的脸:“对不起,青瑶,昨晚圆圆病得很厉害,折腾了我一夜,这才没来得及赶过来陪你。”
不是圆圆,而是祁思悦“折腾”了他一整夜吧。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将手指掐住血来。
半晌,才哑着声音道:“我想回家。”
梁阎冥一口答应,帮她办好了出院手续,扶她上车。
刚打开副驾驶门,一只平安符躺在座位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梁阎冥解释:“前几天去镜台山还愿,顺便把它拿回来了。”
祁青瑶伸出手,轻轻触摸那个平安符,思绪飘远。
三个月前,梁阎冥说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要去镜台山求个平安符。
祁青瑶几乎没有犹豫,便替他去了。
那一个月,她风雨无阻,将写满祝福的福纸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一步一步,虔诚地登上那9999级台阶。
镜台山崎岖陡峭,她膝盖骨磨损得厉害,回来后疼了大半个月,却只字未对梁阎冥提过。
车子很快抵达祁家楼下。
梁阎冥照例去牵她的手,像往常一样摩挲温存。
却没注意到祁青瑶的视线,落在了他脖颈侧的红痕上。
阵阵恶心翻涌,祁青瑶下唇都咬破了:“快走吧,别让爷爷等急了。”
待车绝尘而去,看不见背影,祁青瑶才推开门,跌坐在地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艰难地扶着墙壁想找药,这才发现,装药的包落在了梁阎冥的车上。
刚拿出手机打开梁阎冥的聊天界面,祁思悦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姐姐,朋友圈记得给我点个赞哦——】
她白着脸点进祁思悦的头像,最新的朋友圈赫然出现在眼前:
祁思悦和一张孕检单***合照,下面配文:
【你总说被爱让人像小孩,现在,我也有我们的小小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