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上他的目光,他心虚地转过头不敢看我。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我爸并不具备统领能力。
比如现在,最基本的喜形不显于色他就做不到。
所谓做生意,就是一个掠夺与盘剥的过程。
他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是祖上的积累,结果却走到了死胡同也是他能力的佐证。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我还没有足够的把握撕破脸。
于是我半带轻笑:
“那是自然不会,我听爸爸的就是了。”
我爸彻底满意了。
又剥好一只虾放进我碗里。
回到卧室,助理给我打电话最后一遍确认是否参与竞标。
我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犹豫再三,我最终决定:
“将竞标的一千万降至五百万。”
很快,竞标结果出来了。
如我所料,我中标了。
我刚要在员工群里公布这个好消息,我爸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宋知晚,你故意算计我是不是?”
“怎么了?”
“你还装?你前脚答应得好好的不去竞标,现在竞标书上怎么出现了你的名字?”
“亏我还好心给你提建议,没想到你这么狼心狗肺,转头就把我卖了!”
我问:“我竞不竞标跟爸爸有什么关系?”
我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也不装了:
“西街这块地我押上了全部身家投了两千万,结果滑标了,钱全没了,你要不给我个交代这事我跟你没完!”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想遍了所有伤心事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又急忙解释:
“爸爸你误会了,这次中标名单是按姓氏排列的,我中的是东街那块地的标,不是西街的。”
我爸一顿,抢走我手上的标书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竞标西街。
本土企业那么多,大家又不是傻子,明晃晃的肥肉谁见了不心动?
而且这次投标的金额并不会退回,所以一旦滑标就是极大的损失。
我公司刚刚起步,冒不起这个险,所以把目标投向了利润小的东街。
那天我路过我爸的书房,意外得知他有竞标西街的想法。
所以我将计就计散播出去我们要参与竞标西街的消息,我爸果然沉不住气来找我,想让我放弃竞标。
虽然我爸能力不行,可好歹是家族企业,人脉资源还是很强的。
我答应放弃竞标的这一举动,让我爸十分高兴,他激动之下又陆陆续续跟我透露不少消息。
所有消息整合起来,我发现东街那块地没有人竞标。
至于我爸滑标也在我意料之中,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西街那块那么大的肥肉两千万可远远不够。
他以为能凭着自己的交情让别人乖乖把地让给他。
殊不知在利益面前,感情不值一提。
我爸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青,然后问了一句:
“你多少钱拿到手的?”
“五百万。”
我爸当即就要气晕过去。
东街这块地虽然没有西街地理位置优越,可胜在面积大。
起拍价就是五百万,相当于我以最低的成本拿到了这块地,算下来不比西街的利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