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傅临州都没再回家。
只是从他朋友圈里知道,他陪林悠悠去了浪漫的土耳其坐热气球。
去了东京浅草寺许愿,去了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下拥吻。
对于林悠悠他有求必应,给足了她安全感。
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三年来我片刻未曾拥有。
孩子们的葬礼很简单,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参加。
处理完孩子们后事,我抱着他们的骨灰盒刚要回家。
天却下起了雨,我将骨灰盒牢牢抱在怀里,加快回家的脚步。
快要进家门的时候,傅临州给林悠悠打着伞,林悠悠挽着傅临州的胳膊也恰巧要回家。
傅临州打量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手上的骨灰盒上,神色微动。
林悠悠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嗤笑一声:“他们要是健康长大,恐怕现在都会叫爸爸妈妈了吧。”
紧接着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想要接过我手上的骨灰盒。
“雨天路滑,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
我侧身躲开,抱着它小心翼翼往家门口走去。
可就在这时,林悠悠突然失声尖叫:“啊……”
她脚下不稳,猛得向我这边撞过来。
我整个人被她撞了出去,骨灰盒狠狠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灰色的骨灰洒了一地,被雨水很快冲走。
眼泪夺眶而出,我拼命想捧在手里却最终什么也没留住。
巨大的悲哀将我吞没,我的心脏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我再也忍不住,从地上猛得站起,狠狠打了林悠悠一耳光。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悠悠瞬间哭出声,捂着脸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脚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凭什么打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雨水混着泪水流下。
傅临州大步冲过来,一把将林悠悠扯进怀里柔声安慰:“乖,哭得跟小猫似的,谁打了你,你再打回去就是了。”
林悠悠哭得更大声了,委屈到哽咽:“临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林悠悠眼里的挑衅一闪而过,下一秒她扬起手对准我的脸狠狠打了回来。
一下,两下……
我猝不及防,狼狈跌倒在地。
后脑勺撞在坚硬的石头上,肚子疼得厉害,宫缩来了硬得像是石头。
尖锐的疼痛从四肢百骸散开,可这些都不及我心脏的万分之一疼。
傅临州将林悠悠公主抱起,轻声细语哄她:“宝贝,还生气吗?”
直到林悠悠嘟着嘴摇头,他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抱着她径直离开。
回到家,我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我立马按下接通:“您好,是刘梅兰的家属吗?病人的医药费中断,突发脑溢血,经抢救无效,死亡,请您节哀。”
我不可置信地一直摇头,不相信的说着:“是不是打错了啊?”
“明明说好的还有一个月就能出院了。”
“怎么可能呢?”
我不停地喃喃自语,仿若不停的说话听到的就不是事实一般。
尽管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不停地往下掉。
我从床上起身,疯了一样冲去傅临州公司。
隔着门,我听到林悠悠在冲傅临州撒娇。
“临州,上次孩子的呼吸机我真不是故意拔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好奇想碰碰,没成想……”
傅临州笑着安慰她:“没事,反正他们也不是健康孩子活不长,等你今天实习结束,我就娶你,我们生一 队。”
他们的话,像刀子一样将我心脏刺穿。
我如坠冰窖,握着门把的手不停颤抖。
门打开的瞬间,傅临州正压在林悠悠身上埋头冲刺。
听到有人进来打扰他,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满眼猩红地看着我,冲我怒吼:“姜黎,***的这个时候来干嘛?”
他立马拿出西装外套,将林悠悠裹住。
“傅临州,治疗费用为什么会中断?”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努力把每个字说清楚,我怕傅临州听不明白,我就见不到奶奶了。
傅临州冷笑一声:“谁让你敢对悠悠动手,这就是教训!”
“***治疗费,你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再出一分钱。”
我整个人几近崩溃,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我没有奶奶了……”
“什么?”
傅临州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突然放低声音,柔声哄我:“阿黎,你别生气,肚里孩子要紧,***的治疗费,只要你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悠悠,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给医院打钱。”
我轻轻抚摸小腹,徐徐走到窗边。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傅临州,你知道吗,陈医生说我肚里怀的是健康的孩子。”
“今天就是预产期,他马上就要出生了。”
话落,傅临州跟林悠悠目光灼灼盯着我肚子看。
他们两个默契的相视一笑,林悠悠亲切地唤我:“姐姐。”
“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你身子弱我要亲自照顾你,我陪你在医院待产。”
“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孩子要稳稳地生出来。”
我点头冲她轻笑:“好啊。”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砰”的一声。
我腿下流出一股暖流,羊水不受控制的流出。
林悠悠喜不自胜,不自觉地笑出声。
傅临州满脸紧张:“阿黎你羊水破了,孩子马上出生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我没应声,在他们的注视中,我打开十八楼的窗子。
“傅临州,我恨你!”
说完,纵身一跃。
“姜黎!”
身后,传来傅临州撕心裂肺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