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说。

只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将醒酒汤稳稳地放在他书桌上，对他福了福身，姿态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状元郎前程似锦，裴筱不敢耽误。这桩婚事，便依你所言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脊背挺得笔直。

我怕再多留一刻，我苦心维持的体面就会轰然崩塌。

回到自己的院子，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才终于撑不住，顺着门板滑落在地，将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七年啊。

我亲手养大的海棠树开了七次花，我悉心照料的少年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状元郎，可我却把自己弄丢了。

第二天，江延山要退婚的消息就在江家炸开了锅。

江伯父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家法就要打断江延山的腿。

“你这个逆子！清雅哪里配不上你？她为你付出多少，你眼睛是瞎了吗？我江家的脸，今天都要被你丢尽了！”

江伯母抱着我，眼泪涟涟：“清雅，我的好孩子，是延山对不住你，你别怕，伯母给你做主。”

江书瑶更是冲到江延山面前，哭着骂他：“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你没有心！”

江延山跪在祠堂里，脊背挺直，一言不发，任凭家法一下下落在身上，血透过衣衫渗出来，触目惊心。

我知道，他是铁了心了。

再闹下去，只会让江家成为整个长安城的笑柄，让我和他的过往，变成旁人***的谈资。

小说《怀川赴雁》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