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很快下了火车。
苏月抱着孩子也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院。
看到门口骑着三轮自行车拉车的车夫,立马向前询问。
“师傅,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哪里吗?”
“医院?小孩生病了吗?”拉车的师傅眼尖,一眼就看出苏月手上抱着的孩子不太正常,连忙热情的招呼。
“赶紧上车,我送你过去,这附近就有一家军区医院。”
小家伙躺在苏月怀里,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嘴巴一动一动的翻涌着,似乎又要呕吐。
刚才在火车上就吐了很多,苏月也不敢再给他喂东西。
医院这时候人来人往,忙的不可开交。
苏月抱着孩子急的不行,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儿科诊所,立马抱着孩子挂了号就去了。
“医生,快看看孩子怎么了,这路上一直吐。”苏月等的心情暴躁。
终于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门,立马把小团子抱了过去。
李医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摸了摸小家伙的肚子,拿听诊器凑近孩子胸口听了听,神色放松了一点。
“没事,孩子就是轻微的水土不服,待会挂几瓶水,很快就会好的。”
苏月这才放心下来,掏出身上的一叠十元大钞,“啪”的一下全拍在了桌上。
这都是她从简老头那里搜刮来的。
在后世待了十几年,她也不知道现在看病要多少钱,干脆全拿了出来。
这时候还没有百元***,这些零零散散的***堆在一起也有好大一叠了。
“医生,赶紧给我家孩子输液,钱不是问题。”
李医生平时斯斯文文,从来也没有碰到过像苏月这样的女人。
他咽了咽口水,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才缓缓开口道,“这钱先收着……,我开单子,你去楼下缴费,护士会给你拿药的。”
这个年代的猪肉才7毛钱一斤。
苏月一出手就是几百块钱,可想给李医生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苏月拿着单子,抱着小家伙,爬上爬下终于给小家伙吊上了水。
看着小家伙脸色渐渐平缓了下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苏月抱着小家伙输了半个小时的液。
大厅里输液的人渐渐变多了,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不停哭闹的小男孩,语气尖酸地开口了。
“闺女,能不能让让啊,你看你儿子都睡着了,我小孙子一直哭闹,我实在是抱不住。”
小家伙皱了皱眉头就要被吵醒。
苏月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向老太太,“不能让,你去找别人。”
她脸上可没写着乐于助人四个大字,想要帮忙找别人去。
要是平时让也就让了,可她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还抱着一个生病的孩子。
凭什么让座!
老太太愣了一下,目光顿时像是直想将苏月生吞活剥。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尊老爱幼,没看到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给我让下位置会怎么样。”
说着说着,嘴上的语气越发刻薄,“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教养!”
苏月的眼神猛地一变,眼神充满了杀气。
她挑了挑眉,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老太婆,不让就是不让,你能咋样!”
这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子正准备去卫生间,听到这话,眼神眯了眯。
目光移到了苏月这边。
他身高高大,宽阔的肩膀下撑起修长的病号服,肌肉线条在衣物下若隐若现。
他的五官犹如神来之笔,轮廓硬朗,透着成熟稳重高大气质,浓眉下的眼睛
“营长,医生都说了不让你下床。”白志新一个眨眼,营长就从病房走了出来。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谁说照顾营长是一个好差事,到底是谁说的!
“你这闺女,不就是一个位置吗?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老太婆被苏月那冷冰冰的眼神吓的心口一颤,强撑着后退了几步,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咋样,计较你又能咋样?”苏月弯唇一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就在这时,穿着病号服的高大男人突然眼神一暗。
那双深邃沉冷的眸子,漆黑望不见底,眼神露骨到仿佛带上了攻击性。
犹如一头出笼的野兽,***又凶悍的盯着自己的猎物,随即准备上来咬住它的脖子。
“苏月。”他声音冷冽严正。
被人喊了名字,苏月下意识抬头看向来人方向,眼中还带着没褪去的冰冷。
她眯了眯眸,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病号服高大俊美的男人.
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吐出冰冷的回话。
“你是谁?”
简临州那双漆黑的眸子凝滞了一瞬.
她居然不认识自己?
“营长,这人谁啊?”白志新见营长盯着一个乡下女人死死不放,立马八卦地凑上来。
可是苏月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啊!
白志新脑海中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不是营长媳妇的名字吗?
之前营长媳妇打来的电报上面就是这个名字。
绝对不会错的,他看了好几遍,记忆尤深!
“额……营长……这是……嫂子?”白志新肩膀向前蜷缩。
难以想象这个跟女阎王一样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营长的媳妇!
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白志新抱着双臂往后退缩着。
简临州一记冷眼扫过,他顿时讪讪地不敢动了。
碰上这样的女阎王,他也害怕啊!
“苏月,你什么时候到的?”简临州走到了苏月面前,盯着她怀里抱着的小崽子,眼眸闪烁了几下。
“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苏霸王就是这么强,见人就是一顿怼。
这么多年没见简临州,她对简临州的印象还是新婚夜那昏暗的一个晚上,哪里还记得男人长得什么样。
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
“你不认识我?”简林州脸黑了下来,语气冷冰。
自己媳妇就在自己面前,却不认识自己,做男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真是够失败的。
苏月这时终于好好看了他几眼,有些犹豫地道,“你是简临州?”
看着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苏月嘴角抽了抽。
真不能怪她啊。
都这么多年没见了,谁还能记得新婚夜那昏暗的一晚啊。
她不记得不也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