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生于中元节。
接生婆说我两一个身怀菩萨骨,一个命藏饿鬼胎。
长大后我被选为圣女,和姐姐一共嫁入帝王家。
我却在结婚当晚被太子喂下毒药,眼睁睁看着自己血肉消融,成了一具红粉骷髅。
十一年后,姐姐成了皇后,再次有孕。
可孕期仅七日,腹中生出的也不是皇子,而是一条连通阴阳的“鬼脐带”,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脸。
有奸佞上奏:“皇后以身为桥,接引亡魂,乃无上功德!”
爹娘则悲喜交加:“快,把那***的骸骨挖出来,磨成粉喂给圣胎!”
一位前来观礼的西域高僧却突然泣血下跪。
“错了,全错了!那不是功德桥,那是饿鬼王的本命灯!你们用菩萨的血肉,喂饱了一尊绝世魔头!”
......
那位来自西域的高僧,绕着那截活物般的鬼脐带,枯脚走了整整三圈。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停下脚步。
“贫僧查遍轮回转生盘,六道之内,并未寻到其他魂魄。”
“滋养这鬼胎的,另有其人。”
死寂之后,国师拂尘一甩,厉声呵斥:
“妖僧胡言!皇后娘娘身怀大功德,此乃人丹献祭,福泽万民,岂容你在此秽言!”
“帝后情深,天下共鉴。陛下为此不惜六宫虚设,你吃了熊心豹子敢离间帝后!”
天子花了十一年澄清宇内,重振国邦,都说是帝后同心,皇后内赞外襄,辅佐君王。
众臣立刻附和,声浪滔天,斥责高僧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高僧对所有指责充耳不闻,只是伸出那根指骨般的手,遥遥指向凤座上形容枯槁的皇后梦琼玉。
“皇后娘娘的面容蜡黄干瘪,生气全无,短短七日孕期,却被吸走了至少三十年阳寿。”
“这便是恶鬼缠身的明证,功德何在?福泽何在?”
琼玉那张曾冠绝京华的脸上,血色褪得像一张浸了水的宣纸。
高僧再次泣血,声震金殿:
“此物非桥,乃灯!是饿鬼王的本命灯!你们用菩萨的血肉,喂饱了一尊绝世魔头!”
“灯亮,鬼王生;灯灭,国祚断!”
“若任由它吸食下去,不仅是皇后娘娘,整个皇族的龙脉都会被它吞噬殆尽,化为一片焦土!”
这番话让群臣议论纷纷。
琼玉的面孔扭曲到极致,手掌掐紧凤椅,尖叫起来:“是她!是梦灵均!”
“是那个***的阴魂不散,她爬回来索命了!”
话音未落,爹娘吓得连忙挥手,示意皇后别再说下去。
爹爹对着御座上的天子惶恐叩首:
“陛下明鉴!灵均乃十一年前的宫廷禁忌,早已暴毙,皇后娘娘是受了惊吓,才会口不择言!”
高僧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殿内一片。
“若要斩断这根鬼脐带,重塑轮回,贫僧必须知道,那个真正被当做养料,滋养着鬼胎的魂魄,究竟是谁,姓甚名谁,生平如何。”
天子,那个我曾视为爱人的男人,目光沉沉地落在爹娘身上。
重压之下,爹爹颤抖着,开始讲述。
“回禀陛下,那孽障灵均,十一年前成为圣女后,在宗庙祭天之时,与侍卫私通,秽乱宗祠。”
“神明震怒,降下天雷,将她活活劈死在了祭坛之上。”
“大师有所不知!”爹爹转向高僧,满脸痛心疾首,“那孽障天生就是饿鬼胎,***入骨!”
“她不仅玷污了圣女之身,还妄图以野种血脉污染皇室,才遭天谴,死有余辜!”
原来,我的死,在他们口中竟是如此不堪。
高僧却只是掐着指节,闭目感应着鬼脐带上那股冲天的怨气。
他猛地睁眼,眼中精光暴射。
“不对。被献祭的生魂,不止一个!”
“说出全部的真相,否则,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们!”
爹爹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瘫软在地。
在天子冰冷的注视下,他嘶哑着喊道:“是是还有一个!灵均被天雷劈死时,腹中腹中还怀着与侍卫私通的孽种!”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娘亲立刻扑上去,抱着爹爹的腿,哭天抢地:“都是那个***的错!是她嫉妒琼玉!她十一年前就给琼玉下毒,害得后来我们的琼玉怀一胎滑一胎。”
“陛下!”她转向天子,声泪俱下,“您可要为我们琼玉,为皇后,和您那些未出世的皇子做主啊!”
御座上的天子,缓缓站起身。
他龙袍下的身躯挺拔如松,脸上看不出喜怒。
“传朕旨意。将梦灵均的骸骨,从皇陵中挖出,挫骨扬灰!”
“朕要为朕那未出生的皇儿,报仇!”
金殿之上,山呼万岁。
爹娘和姐姐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只有那西域高僧,再一次缓缓摇头。
他看着那根鬼脐带上密密麻麻的人脸。
高僧叹了口气,对着御座上的天子合十行礼。
“陛下,若再无一句实话,贫僧这就出宫。”
“届时,饿鬼降世,吞龙脉,覆王朝,便是天意了。”
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狂喜冻结在脸上。
小说《被太子夫君毒死后,替嫁姐姐生下鬼胎》 1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