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我有婴儿时的记忆。
因为我是个重生的,
重生在亲生父母把我丢掉的那一晚。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寂静无声。
我被裹在一条发霉的旧被子里,听着他们压低的讨论声:
“妈的,生了两个赔钱货,那个就算了,长大了好歹还能换彩礼钱。”
“这个脸上有胎记,做手术还要钱,不如丢了拉倒。”
“快点,别让人看见。”
风一吹,冷得我直哆嗦。
上辈子我哭了,害的他们被路过的发现,
他们只能把我带回去。
而这一次,我咬住嘴唇,忍着不哭,
任由他们把我放在地上。
今天就算是死在这儿,
我也不要再回那个让我做牛做马几十年的家。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冷风直往衣服里钻。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一点点下降,
眼皮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慢。
昏过去前,脚步声停在我身边。
我心里一紧,难道他们后悔了?
我刚想挣扎,就听见一个女声说:“唉哟!作死啊!谁家的孩子?”
是同一条街上的裁缝店老板。
上辈子的一个冬天,我天天下冷水洗全家衣服,手生了冻疮。
她看我可怜,送了我一副剩下的布头做的棉手套,我高兴得舍不得摘。
可回家后,我妈就骂我,说丢人现眼,用别人不要的东西。
她还当着我的面,冲着隔壁的婶子阴阳怪气:
“有些人啊,自己找不到男人,就装出一副好心样!也不知道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勾男人的心。”
我站在一旁,耳朵发烫,手心发冷,死死攥着那双手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后来,我再也不敢和那位裁缝店阿姨多说一句话,
那副手套也再也不敢用。
此刻的我被她抱在怀里,闻到的是洗衣粉的香。
随后被带进一间灯光昏黄的小铺子,窗外风声很大,里面却暖烘烘的。
热水壶在咕嘟作响,她忙前忙后,替我脱***透的衣服,又把一条旧棉被裹在我身上。
用毛巾一点点擦掉我脸上的灰,嘴里还嘀咕:
“多好的孩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我努力想睁眼看清她的脸,却还是被困在一片暖意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