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听闻父亲疯了,这可真是糟糕。
穿上惯常的圣女服饰,我独自去了看管父亲屋子。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一个人都没有,见我来了,父亲瞪大了双眼,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
可是他做不到,他被七长老的针扎得像个刺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娇笑着坐在他的床前:“父亲,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女儿看了很是心疼呢!”
父亲目眦欲裂,眼里是藏不住的愤怒。
“父亲,那女人是我杀的又怎样?你看有人信你吗?谁不知道圣女殿下最是心慈?”
若说父亲方才只是愤怒,那此刻的眼神定是杀意满满。
“父亲呀,你既如此爱那个女人,就该当初陪她一起死了,何苦又来招惹母亲?”
“偏偏您招惹了母亲,又还对那女人念念不忘,父亲啊,天底下的好事怎么可能都让你占了?”
“父亲,你下去给母亲赔罪吧?好不好?”
不顾父亲的惊慌,我从袖子里掏出岛上时练的蛊,将它放在父亲鼻尖。
那蛊浑身透绿,绿豆大小,发着幽幽的光。在父亲俊美的脸上攀爬,绕过鼻子、眼睛、嘴巴……一往无前地朝着父亲耳朵爬去。
“父亲,这是我在岛上练的蛊,一个人在岛上真的好孤独,于是我就每天练啊练啊,就练了好多蛊,说起来还要感谢父亲呢,这一只是女儿特意为您练的,费了好大的心思的!”
父亲额头布满汗珠,我掏出帕子为他细细擦了。
“父亲,您别怕,这也不是女儿第一次给您下蛊了,您应该习惯的。而且小绿他很乖的,它从来不乱跑,它会安静地待在您的脑子里,一点点蚕食你的脑浆。”
我这样贴心的女儿,世上恐也不多见了吧?可是父亲他竟不懂珍惜,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愤恨、厌恶、恐惧……我毫不怀疑,若是父亲能站起来,他会立马杀了我。
“父亲,您别怕,女儿不会让你死那么快的。”
“父亲你说你的死因是什么比较好呢?发疯?重病缠身,药石无医?还是像柔儿一样跌落山崖?不不不,不行,那样太丑了……”
瞧着父亲的眼神,我心底里畅快极了,就是这样,孤独地,绝望地,恐惧地……等死……
“啊,对了父亲,我会帮您照顾好桑吉的,毕竟他也算是我的亲弟弟,不是吗?”
听到桑吉的名字,父亲竟能挣扎着倒下床来,倒真是一个慈爱的好父亲呢!
出岛之后,我便查了桑氏一族的典籍,原来师傅教给我的蛊,在这里都没有记录。
然这并不是我敢肆意妄为的理由,我的父亲他从不是良善之人,四年前留我一命,并非顾念亲情,而是他动不得我。
同样,桑氏族人每一个都可以死,唯独我不可以,至少25岁前不可以。
祭天是苗疆圣女自古以来的命运,纵然如此高贵的身份,也逃不掉25岁那年同万千蛊虫一起被烧死的命运。
或者说,这个身份本也只是对要承担全族人的灾厄被烧死的补偿罢了。
可是,我的命运凭什么由你们掌控?
不着急,我还有十四年可以慢慢图谋,届时且看是桑氏***还是我桑齐堕入地狱。
现在的我,只要装成一个傻子,足矣。
游戏,总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我也是时候去看看我的好弟弟了,这些日子父亲病重,可别委屈了他才是。
小说《桑齐》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