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柳如烟的特助发来的信息：“林总，柳总今晚有应酬，让您不用等她晚餐。” 林辰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顿了顿，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七年的习惯，早已将“好的，少喝点酒，胃要在玄关第二个抽屉”这样的话语，压缩成一个单薄得近乎冷漠的“好”。

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时，助理小张递过来一份文件：“林总，这是您要的城南旧改项目前期调研补充报告。”

林辰接过，点点头。这份报告他熬了通宵。柳如烟一直想啃下城南这块硬骨头，他私下动用了一些多年积累、轻易不肯动用的老关系，才拿到一些关键数据和政策风向。他知道她最近为这个项目焦头烂额，更知道她绝不会开口向他求助。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默默地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像一个无声的影子。

夜幕沉沉压下来。林辰回到家，偌大的别墅空荡得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他习惯性地走进厨房，热了那碗注定无人问津的汤。刚端到餐厅，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声响。

柳如烟回来了。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她径直走进来，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她瞥了一眼餐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视线没有丝毫停留，便移开了。那张冷艳精致的脸上，只有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层薄薄的冰霜。

“还没睡？”她脱下昂贵的大衣，随手搭在椅背上，语气是公式化的询问，听不出温度。

“嗯，等你。”林辰拉开椅子，“喝点汤吧，暖胃。”

柳如烟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还有摆放的价值。“不用了，在公司吃过了。”她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姿态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强势，“城南那个项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林辰的心沉了一下。果然是为这个。他默默地把那份还带着他体温的补充报告推到她面前：“做了些补充调研，一些关键数据和政策走向，可能有用。”

柳如烟拿起报告，指尖划过硬挺的纸张封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翻看了几页，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些关键数据和精准的分析。片刻，她合上报告，抬起眼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惊喜，没有感激，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林辰，”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林辰的耳膜，“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的？渠道可靠吗？”

林辰喉咙有些发紧，他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试图压下那份被质疑的酸涩：“放心，都是可靠的老关系，信得过。”

“老关系？”柳如烟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他的自尊，“你的老关系？你那些…大学毕业后就没联系过的同学？还是你那个早就破产清算的小公司里的前同事？”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林辰紧绷的神经上，“林辰，有些圈子，不是靠‘念旧情’就能融进去的。别为了在我面前证明什么，就去做些不合时宜、甚至可能带来麻烦的事。我不需要。”

餐厅顶灯惨白的光线落在柳如烟脸上，将她眼底那份毫不掩饰的轻慢和戒备映照得纤毫毕现。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刺进林辰心里最柔软、最不堪一击的地方。他放在桌下的手，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钝痛感传来，才勉强维持住脸上那点摇摇欲坠的平静。

他想说，他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只是想帮她。他想说，那些“老关系”是他曾经真心实意付出过、如今也依旧愿意信任他的朋友。他想说，柳如烟，我们结婚七年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这么不值得信任？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片死寂。他沉默地垂下眼，看着那碗被她弃如敝履的汤，热气早已散尽，汤面上凝起一层薄薄的、令人作呕的油花。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

就在这时，柳如烟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目。林辰下意识地抬眼看去。

小说《追夫火葬场：前妻她悔断肠》 第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