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有一年冬天,自己高烧不退,周译连夜找人,又找来拖拉机,在结冰的山路上开了四个小时送她去县城医院。
“知微,”许茹放软了语气,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妈不是逼你。但你想想,你才22岁,大好的青春,真要在那山沟里过一辈子?”
挂掉电话,林知微从村支部走出来,在雪地里站了很久,直到双脚冻得发麻。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村口那棵老榆树下。
周译就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像棵挺拔的青松,静静地等着她。
他今天穿了件半旧的军绿色棉袄,那是他大哥退伍带回来的。
棉袄洗得发白,肘部打着整齐的补丁,却衬得他肩宽腿长。
见林知微走过来,周译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布包,温热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