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离婚。」

淡淡的咖啡香里，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周末清晨的宁静。我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滚烫的液体溅在手背上，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这是我和林雨欣结婚的第五年，第一千八百二十三个早晨。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睡梦中，而我会像往常一样准备好她最爱的蓝山咖啡。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问道。事实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林雨欣低着头，修长的手指不停摩挲着咖啡杯边缘。她今天特意化了妆，早起的黑眼圈被遮得很好，樱色的唇膏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明艳动人。这是她见秦墨时的惯常打扮。

「我们…已经没有爱情了。」她说这话时，眼神飘向窗外。十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她清瘦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光晕。

我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向书房。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躺着一叠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和照片。里面是她和秦墨这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午后的咖啡厅、傍晚的海边、深夜的酒吧。每一张照片里，她的笑容都那么灿烂。

这些东西原本是我准备找她谈判时的***，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是因为秦墨吗？」我拿着那叠资料走回客厅。阳光依旧温暖，却让人感到刺眼。

林雨欣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接着猛地抬起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你调查我？」

我把资料放在茶几上：「不需要调查。你和他每次约会的地方，都是我们曾经去过的。只是角色换了个人罢了。」

她快速翻看着那些照片，手指微微发抖。我知道她在找那些亲密的画面，但很快她就会发现，那里面只有最普通的约会照片。

「对不起…」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秦墨他…」

「不用解释。」我打断她的话，「当年你选择了我，现在你后悔了，想重新选择，很正常。」

「你…你就这么平静？」林雨欣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我以为你会…」

「会歇斯底里？还是苦苦哀求？」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晨跑的人群，「那样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身后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也许她期待看到我的痛苦，或者她需要我的愤怒来缓解自己的愧疚。但这些，我都不会给她。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拟好。房子给你，车子我带走。」我的声音依然平静，「还有什么要求吗？」

「夏寒…」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

阳光穿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五年前的这个季节，我们也是在这样的阳光下，憧憬着未来。记得她说过，要和我一起数晨光里的每一粒尘埃。

「我们明天去民政局吧。」我转过身，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趁我还记得，自己有多爱你。」

她猛地站起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以为她要说什么，但她只是抓起包，快步走向玄关。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为我们的婚姻倒计时。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属于她的香水味还在空气中飘散，却让人感到窒息。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手机的震动把我拉回现实。

是秦墨发来的消息：「抱歉，但我必须遵从内心。」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笑了。遵从内心，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却不知道，有些人的心，会因此支离破碎。

阳光依旧温暖，可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的世界将永远失去温度。我站起来，一件件收拾着属于我们的回忆。那些照片、信件、两人的合影，以及……藏在电视柜暗格里的求婚戒指。

这枚戒指是我准备在下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重新求婚用的。我要告诉她，这五年来，我对她的爱一点都没有减少。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拿起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妈，我和雨欣要离婚了。」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我知道母亲一定很担心，但现在的我，连安慰她的力气都没有。

窗外的阳光渐渐转了个角度，客厅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站在窗前，看着这个这个我们一起装修的家，突然意识到，原来爱情有时候，真的会消失得不着痕迹。

就像此刻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咖啡香，终将消散在晨光里。

小说《深爱是孤独的囚笼》 第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