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的贵宾室里，冷气开得很足。

江浩和江雪坐在我对面，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客户经理是个年轻的女孩，看到我们三个人一起来，有些意外。

我微笑着对她说：“你好，我们想再核对一下前几天办理的这笔抵押***的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江浩和江雪的表情微微有些紧张，但他们显然以为我只是想确认借款人是江浩，而不是我们夫妻共同借款，所以没有多想。

江浩甚至还在旁边附和：“对对对，我太太做事比较谨慎，麻烦你了。”

客户经理很快调出了所有的办理记录和合同文件。

厚厚的一沓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在***申请人声明的那一页，我看到了我的签名。

“林晚”。

那字迹模仿得极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我的手，在那一瞬间，还是冷了下去。

写了二十几年的名字，是不是自己签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是假的。

是伪造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握着文件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吱作响。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我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对着那份有伪造签名的文件页，假装在拍其他内容，悄悄地按下了快门。

照片，到手了。

“哦，没什么问题了。”我合上文件，对客户经理笑了笑。

然后我站起身，拿着手机说：“这里面信号不太好，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走到银行大堂一个无人的角落，立刻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晴晴，签名是伪造的。”我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里面的颤抖却掩饰不住。

“***，这帮畜生！”苏晴在那边低骂了一句，然后迅速切换到军师模式，“你听着，现在以一个律师朋友的身份，向银行咨询，普通公民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调取指定时间的业务办理监控。”

我按照她说的，换了个号码，用咨询的口吻打给了银行的客服。

得到的回复很明确：涉及客户隐私，除非有警方介入，否则银行无权向个人提供监控录像。

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也更加坚定了我要走法律程序的决心。

挂了电话，我回到贵宾室，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很轻松。

江浩和江雪以为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包里的录音笔，正在安静地工作着。

我故意用一种带着点崇拜的语气，开启了话题。

“江浩，我刚才看了那个签名，跟你平时写的字还真不像，你是怎么模仿我签字模仿得那么像的？”

提到这个，江浩立刻得意忘形起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吹嘘：“那当然，你以为我没下功夫啊？我拿着你以前写的字，在纸上练了好几天呢！”

“银行那些人，哪看得出来真假，我说是我老婆本人签的，他们就信了。”

坐在后排的江雪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笑。

“就是啊，哥你真厉害！这下好了，白纸黑字，嫂子想反悔都晚了。”

“哈哈，这叫什么，这就叫兵不厌诈！”

车厢里充满了他们兄妹俩得意的笑声。

那笑声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扎在我的心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城市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

我放在包里的那只手，紧紧握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掐出了几个带血的月牙印。

我不觉得疼。

因为我知道，我得到了最关键的，能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