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喜蒲上跪了下来，和一只鸡拜了堂。

入夜，谢玖鸢在喜娘的一声声祝福中和周清远喝了合卺酒。

谢玖鸢没穿嫁衣，依旧是一身道袍，手上挂着一串念珠。

像极了悲天悯人的神女。

她遣退下人，看着周清远的眼神带着欣喜和赤诚。

“清远，我是为你还俗，所以最后一难需要委屈你。”

“不过八十一难终于结束了，往后我们能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幸福在一起，真好。”

她信誓旦旦的承诺，让周清远心里发堵，一句话都说不出。

如若不是亲耳听到她对周子卿的情意，此刻他定会感动。

周清远转移了话题，看向一旁的囍烛：“我……”

他刚要开口，谢玖鸢又说：“清远，虽然我已经还俗，但按规矩我要成婚七日后才能破戒。”

“所以……我暂时不能和你同房。”

周清远怔了一下。

他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念珠，扯了扯嘴角：“没关系，刚好我今天身子不适，也不方便。”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谢玖鸢松了口气。

“好，那我暂时先睡书房，等七日后我定还你一个美满的洞房花烛夜。”

“嗯。”周清远点头。

七日后只有公主府亡夫，不知那时她要如何给自己洞房花烛夜。

谢玖鸢走后，门外候着的蓝衣红着眼进来，替周清远抱不平。

“今日长公主实在太过分，她不跟您拜堂，也不跟您洞房，奴才觉得她根本不是真心想与您成婚……”

周清远拆去头上的金冠，轻声道。

“再过几日我就走了，谢玖鸢是不是真心嫁给我都没关系。”

这一走，他将彻底摆脱清河周氏的身份，离开京城，也离开谢玖鸢……

烛火摇曳。

周清远褪下婚袍，伏在案前拿出一本日志，研墨执笔落字——

【谢玖鸢，当你看到这本回忆录时，我已经死了。】

【三年前，你身穿道袍踏马而来宛若神祗，我以为你是我的真命天女，但终究是我想多了。】

【既然你不是真心嫁给我，那我便还你自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