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筝,市立医院最年轻的心理治疗科主任。我能看透人心,却没防住身边递来的刀子。
我的病人,一个身家上亿的富婆,在我的诊疗室里情绪崩溃,指控我泄露她的隐私,
甚至和她丈夫有染。我的同事,我最好的闺蜜,成了指证我的关键证人。一夜之间,
我从天之骄女,变成人人喊打的无良医生。执照被吊销,深陷诉讼,身败名裂。
他们以为我完了。他们不知道,在那间诊疗室里,我捕捉到了一个所有人都忽略的细节。
顺着那根线,我找到了一个不该找的人——城西的陈骁,一个手上沾着血,
心里却藏着一头困兽的男人。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去求他,却不知道,我是去给他“治病”。
一场以人心为赌注的交易,就此开始。而我的复仇,也将从最黑暗的角落,
撕开一道最刺眼的光。1“喻医生,我感觉……我丈夫在外面有人了。”秦太太坐在我对面,
手指绞着爱马仕包的带子,指甲上的钻闪得人眼花。她已经是我的老病人了。焦虑,多疑,
缺乏安全感。典型的豪门怨妇。我点点头,声音放得很平:“可以说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吗?”“他最近总是很晚回来,身上有香水味,不是我的牌子。
”“我问他,他就说我无理取闹。”“喻医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在细微地放大,显示出极度的不安。这是个很正常的咨询开场。
我照例引导她,让她把情绪宣泄出来。一个小时的咨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离开的时候,
状态好了很多,还对我笑了笑。“谢谢你,喻筝,还好有你。”我送她到门口。走廊里,
我的同事蒋芮正端着咖啡杯路过。她看见秦太太,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秦太太慢走,
下次见。”然后她转向我,压低声音,带着点羡慕的口气说:“筝筝,你可真厉害,
连秦太太这种级别的客户都被你拿下了。”“我听说光是她的咨询费,
就顶我们科室半个月的KPI了。”我笑了笑,没接话。我和蒋芮是同期进的医院,
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后来我升了主任,她成了我的下属,有些东西就悄悄变了味。
她总是在这种小事上,明里暗里地刺我一下。我已经习惯了。我回到办公室,
准备整理秦太太的咨询记录。就在这时,科室主任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很冲。“喻筝!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
我愣住了。秦太太坐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她的丈夫,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
铁青着脸站在一边。而蒋芮,正拿着纸巾,一脸关切地在旁边安慰秦太太。看见我进来,
秦太太的丈夫一个箭步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你就是喻筝?”“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对我太太做了什么?!”我蒙了。“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主任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你自己看!”那是一份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不堪入目。
里面的对话,一方是我,另一方是秦太太的丈夫。内容暧昧到了极点,
还附带着几张在酒店拍的、角度刁钻但能看出是我侧脸的照片。日期显示,就是上个星期。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他!”秦太太哭得更凶了。“喻筝,
我那么信任你,把心里最隐私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一边开导我,一边却在勾引我老公?
”“你还把我的病历,我的那些丑事,全都告诉了他,当成你们俩的笑话!”她说着,
把一个录音笔狠狠砸在地上。“这是你今天咨询时说的话!你亲口承认的!
”录音笔摔得四分五裂。主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喻筝,现在不光是医德问题了,
这是泄露病人隐私,是敲诈!”“医院决定,立刻暂停你的一切职务,接受调查!
”我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秦太太的崩溃,她丈夫的愤怒,主任的失望。还有蒋芮。
她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为我感到难过。可我却从她镜片的反射里,
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的笑。我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早就为我准备好的,
天衣无缝的局。2我被停职了。办公室被贴了封条,所有经手的病人档案全部移交。
一夜之间,我从前途无量的科室主任,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丑闻主角。医院的公告栏上,
白纸黑字写着对我的处理决定。路过的同事对我指指点点。那些曾经的笑脸,
现在都变成了鄙夷和幸灾乐祸。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没出门。手机被打爆了,有质问的,
有看热闹的,有媒体的。我一个都没接。第四天,门铃响了。是蒋芮。
她提着一份我最喜欢吃的小笼包,眼眶红红的。“筝筝,你还好吗?我好担心你。
”她走进来,把小笼包放在桌上。“快吃点吧,你都瘦了。”我看着她,没动。“是你做的,
对不对?”蒋芮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她眼里的泪水就涌了出来。“筝筝,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那天在主任办公室,我一直在帮你说话,
可他们……”“帮我说话?”我冷笑一声。“是帮我坐实罪名吧。”“蒋芮,那份聊天记录,
是你伪造的。照片,是你找人P的。”“还有秦太太,是你教唆的。
”蒋芮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了。她收起眼泪,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打开小笼包的盒子。
“证据呢?”她夹起一个,吹了吹。“你有证据吗?”“那支录音笔,
里面的内容也是你剪辑的。”我说。“你故意激怒秦太太,把她说的一些话断章取义,
拼凑在一起,听起来就像是我在承认。”“是又怎么样?”蒋芮把小笼包放进嘴里,
满足地咀嚼着。“喻筝,你太顺了。”“从上学到工作,你永远是第一,永远压我一头。
”“凭什么?我哪点比你差?”“这个主任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她的眼神里,
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怨毒。“我就是要毁了你。我要让你从云端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包括你的名声,你的地位,你的病人。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冷。这就是我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朋友。
“你会后悔的。”我说。蒋芮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喻筝,
你已经完了。秦太太已经正式起诉你了,索赔三千万。”“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医生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主任的位置,院里已经决定,由我来接替了。”她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慢慢享用你的小笼包吧。”“以后,你可能就吃不起了。
”她走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为她的胜利奏乐。我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有动。
桌上的小笼包,还冒着热气。可我只觉得,一阵阵地反胃。3绝望吗?有一点。但我知道,
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蒋芮以为她赢了。她以为销毁了录音笔,伪造了聊天记录,
我就永无翻身之日。她太小看我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最擅长的,
就是从最混乱的表象下,找到最核心的线索。那天在主任办公室,秦太太崩溃的情绪,
她丈夫的愤怒,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有一个细节,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秦太太在砸掉录音笔之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丈夫。那不是一个寻求支持的眼神。
是恐惧。她怕的,不是我。是她的丈夫。或者说,是她丈夫背后的人。
我重新梳理着秦太太的所有资料。她在我这里咨询了半年,我们聊了很多。家庭,婚姻,
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她那强势的丈夫。她说她丈夫是做正经生意的,但总有些说不清的应酬。
她还说,她丈夫很怕一个人。一个叫“陈骁”的男人。这个名字,我当时只是听了一耳朵,
记在了档案的角落里。现在,它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思路。我打开电脑,
输入“陈骁”这个名字。搜索结果很少,而且都很模糊。
“城西”、“骁哥”、“地下秩序”。没有一张清晰的照片。这个人,
就像一个活在阴影里的幽灵。但我没有放弃。我翻遍了秦太太每一次的咨询记录。终于,
在一次关于她儿子惹了麻烦的谈话记录里,我找到了线索。
她说她儿子在一家地下拳馆跟人打架,差点被人废了手。是她丈夫托了陈骁,
才把事情平下来。记录的末尾,***草记下了一个拳馆的名字:“夜枭”。
我立刻换了衣服出门。“夜枭”拳馆在城西的旧工业区,外面看起来像个废弃的工厂。
走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拳台上,
两个男人正在进行着野兽般的搏斗。台下,是疯狂的呐喊和***。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我找了个角落,试图寻找陈骁的身影。可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纹身,肌肉,
凶狠的眼神。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注意到了我。他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妹妹,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白兔该来的地方。”我没理他,转身想走。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别急着走啊,陪哥哥喝一杯?”他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轻浮。就在我准备用高跟鞋给他一下的时候。
一个低沉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放开她。”那个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重锤,瞬间让周围安静了下来。抓住我的男人,身体明显一僵。他触电般地松开手,
恭恭敬敬地低下头。“骁哥。”我回头。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他很高,
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恤,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短发,眉骨很高,眼神像鹰。
左边眉毛上,有一道浅浅的疤。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开合之间,
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没有看我,眼神落在了那个调戏我的男人身上。“滚。
”只一个字。那个男人屁滚尿流地跑了。然后,他才把目光转向我。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审视,仿佛能穿透我的衣服,看进我的骨子里。“你找我?
”我定了定神,迎上他的目光。“我叫喻筝。”“我需要你帮我个忙。”陈骁的嘴角,
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给我一个理由。”我说:“你的失眠症,已经严重到出现幻听了,
对不对?”他手里打火机的“咔哒”声,停了。那***一样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里面,
全是危险。4陈骁的办公室在拳馆二楼。隔音很好,关上门,楼下的喧嚣就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养着一条红色的龙鱼,在幽蓝的灯光下游动。
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没有开灯。只有鱼缸的光,映照着他半明半暗的脸。他没让我坐,
就让我站着。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很冷,像冰块在摩擦。
“你的眼底有青黑色的阴影,但眼球布满血丝,这不是普通熬夜,是长期睡眠剥夺的结果。
”“你的指关节在无意识地敲击桌面,频率大概是每分钟一百二十下,
这是焦虑和内心烦躁的典型表现。”“最重要的一点。”我看着他的眼睛。“刚才在楼下,
所有人都很吵,但你耳朵上的耳蜗,有非常细微的***。”“你在过滤那些噪音,
因为幻听让你对声音极其敏感。”我说完,房间里一片死寂。
只有鱼缸里水泵发出的微弱声音。陈骁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叫人把我拖出去,沉到江里。然后,他笑了。是一种很轻的,
自嘲的笑。“医生就是医生。”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扔在桌上。“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我把秦太太和蒋芮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我要知道,
蒋芮是怎么搭上秦太太的,她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需要证据,能让她身败名裂的铁证。
”陈骁听完,没什么表情。“秦家的事,很麻烦。”“我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帮你治好你的失眠症。”我说。“不是用药,是彻底根治。
”“让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闭上眼睛,就能睡着。”陈骁的眼神动了一下。
对于他这种活在刀口上的人来说,一个能安稳入睡的夜晚,比黄金还珍贵。
睡眠是他们唯一的喘息。失去了,就等于把神经时刻绷在一根快要断掉的弦上。他沉默了。
银色的打火机在他指尖翻飞,像一只蝴蝶。“咔哒,咔哒,咔daa。”“我怎么信你?
”他问。“你别无选择。”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情况,已经到了临界点。
再拖下去,你会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到时候,你身边最信任的人,
在你眼里都可能是敌人。”“一个无法信任任何人的老大,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刺中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他捏着打火机的手,停住了。
眉宇间,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挣扎。过了很久,他把打火机扔回桌上。“好。
”“我帮你查。”“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我发现你在耍我……”他没把话说完。
但那眼神里的威胁,比任何话都管用。“成交。”我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秦家,
你知道多少吗?”陈骁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陷入阴影里。“秦太太的丈夫,秦明,
欠我一大笔钱。”“他把秦太太送进你的诊疗室,不是为了治病。”“是为了从你嘴里,
套出秦太太娘家公司的商业机密。”我心里一沉。原来,从一开始,
我就是他们计划里的一环。秦明想利用我,而蒋芮,也想利用我。我们三个人,
被命运的线套在了一起。只是没想到,最后被当成弃子的,只有我一个。“蒋芮呢?”我问,
“她是怎么参与进来的?”陈骁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阿力,
去查一个叫蒋芮的女人。”“市立医院的心理医生。”“把她最近三个月的所有行踪,
见过什么人,银行账户流水,都给我翻出来。”“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他挂了电话,
重新看向我。“至于你。”“在事情解决之前,你哪儿也别去。”“就待在这里。
”我皱眉:“你这是要软禁我?”陈骁站起身,走到鱼缸前。“秦明和蒋芮,都不是善茬。
”“他们能把你搞到身败名裂,就能让你彻底消失。”“待在这里,你至少是安全的。
”他的声音,透过鱼缸的水,传来,有些失真。“而且,我也方便随时找你看病,不是吗?
喻医生。”5我被“请”进了拳馆地下室的一个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更像个储藏室。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独立的卫生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灯。门外,
站着两个陈骁手下的大汉,跟门神一样。我确实是安全的。也确实是被软禁了。
陈骁说到做到。每天晚上九点,他会准时出现在我的房间。像个学生一样,坐在我对面,
接受我的“治疗”。我不用催眠,也不用任何仪器。我只是跟他聊天。聊他打过的架,
聊他死去的兄弟,聊他第一次拿到刀时手心的汗。我引导他,让他把那些压在心底最深处,
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恐惧和创伤,一点点地吐出来。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每一次聊完,
他都像刚打完一场恶战,浑身是汗。但他没有停止。因为,他开始能睡着了。
从一开始的十几分钟,到一个小时,再到三个小时。虽然还会做噩梦,但对他来说,
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第三天晚上。他照例过来。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牛皮纸袋,扔在桌上。
“你要的东西。”我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资料。照片,通话记录,银行流水。是蒋芮的。
我一张一张地看过去。蒋芮和秦明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早。三个月前,
他们就频繁地见面。在酒店,在高级餐厅,在蒋芮的公寓楼下。照片拍得很清晰。
而蒋芮的银行账户,也在这三个月里,陆续收到了五笔巨额转账。打款人,
是秦明公司旗下的一个空壳公司。总金额,五百万。原来,不是蒋芮搭上了秦明。是秦明,
主动找到了蒋芮。他买通了她,让她做内应,一起设局,把我拉下水。他们的计划很简单。
先由秦明出面,用利益诱惑蒋芮。再由蒋芮利用她和我“闺蜜”的关系,掌握我的工作习惯,
找到我的软肋。然后,他们一起利用秦太太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伪造证据,给我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