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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浑身一颤,看着身后那几间破旧的土屋,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墙上的日历显示的是:1979年7月11日。他居然重生了,

回到了18岁刚高中毕业那一年。怎么会这样?他只是出去会个老朋友,

然后怼了点小酒,在宾馆里睡一觉,

醒来后不知道怎么就会以18岁的身体端坐在记忆中的老宅门口。

那个世界的母亲怎么办,老婆孩子怎么办,想起来就像闷在水里,闷得他不能呼吸。

身家丰厚,五十来岁正是志得意满,儿孙满堂,正是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

眼泪慢慢涌出眼角,几十年的自我奋斗,几十年的一步一个脚印,都是白瞎了。

这都是因果轮回吧?李和的父亲李兆坤是有名的二流子,小偷小摸倒是没有,

只是人比较懒,不愿意下地挣工分,在生产队的时代自然落不了好名声。

其母亲王玉兰性格说好点是温柔,难听了就是个受气包子。家里五个孩子,

野菜加苞米糊子,一个个吃的面黄肌瘦。三间土屋住着七口人,

不知道李兆坤盲流到哪里去了,现在也就母亲王玉兰带着老大李梅和老幺睡一间,

他和老三老四一间。李和在这里度过了可怜的童年,一点都不怀念这童年回忆,

吃不饱穿不暖的记忆,那是脑子抽疯的人才能稀罕。他感觉任务艰巨,要改变居住条件,

要改变全家条件,要给大姐嫁妆,弟弟彩礼,都需要去赚钱。一分钟都不愿意等下去。

他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小岗村说不定都偷偷大包干了。

李和甚至不愿意回忆起这段岁月,眼下却要重新经历一次。半天之后,

李和才振作过来,吐了口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既然重活一次,那我就要改变现状!

不能让家里人再吃苦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在这个年代,挣钱谈何容易,

李和一个毛头小子,除了捉鱼摸虾,没有任何其他的技能。正想着,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李兆坤,该还钱了!”李和心头一震,急忙走出门,

就看见几个男人拿着棍子堵在家门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什么钱,

你们这是要干嘛?”李兆坤不在家,

只有老娘王玉兰和大姐李梅蹲在门槛上搓玉米棒子。对面,

为首一个男人叼着烟头走上前,一脚踢翻了装玉米的框子,道:“别装模作样了,

李兆坤今年在我店里买烟买酒,赊了一百块的账,都拖几个月了,今天怎么着也得还了。

”李和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村口开小卖部的李大河,李兆坤赊账的事,的确是真的。

只是一百块,在这个年代可是大数目,都抵得上工人半年的工资了。

王玉兰脸色一变,她知道李兆坤爱抽烟喝酒,可没想到在外面欠下这么多钱,

一时间被吓着了,“我……我们没钱啊……”“没钱?东西总有吧,进去,

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李大河手一挥,身后几人就想进屋。王玉兰也拦不住,

大姐李梅更是不敢出声,就在这时,李和大踏步挡在前面,“等一下!”“李和,

你想干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警察来了,这事也是我占理!”李大河冷冷说道,

他虽然开了个小卖部,但是日子并不算富裕,这一百块他是铁了心要拿回来的。

李和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沉吟了一下,道:“大河哥,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哪怕你进去翻个底朝天,恐怕也不值一百块钱,不如这样,你给我三天时间,

我保准把钱还你,如果做不到,等我大学通知书来了,你当场把我的通知书撕掉,成吗?

”“阿和,你疯了吗?”母亲王玉兰一听,吓的赶紧来拉李和。他们这家境,

就等着出李和这个大学生来改变现状,要是上不成大学,李和的一辈子就废了。

李大河思量了一下,觉得李和说的有道理,这个时代对读书人颇有几分尊敬,

李和又是出了名的学习好,连老师都说了,他考上大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和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这么想着,李大河点了点头,“行,

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不上钱,就别怪我狠心了!”说完,带着人走了。“完了,

这下全完了……”王玉兰在一旁捶足顿胸。大姐李梅也觉得李和太冲动了,

这完全是自毁前程啊。李和忙安慰道:“妈,你别担心,我有办法的。

”“你能有啥办法啊?那可是一百块钱,咱家一年挣的都不到一百块!

”王玉兰依旧在叹气。李和知道光解释也没用,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他二话不说,

扛着铁锹,手里拿着黄鳝钩就出门了。李和虽然不会伺候庄稼,

可钓黄鳝抓泥鳅这些偏门活,他是无师自通,厉害的很。而这个技能,

则是李和发家致富的第一步。今年国家刚落实包干政策,不少人腾出空来做生意,

而镇上也开了几家饭馆,这时候人工饲养还没兴起,大部分食材都是农民直接提供。

李和心里有了盘算,他想成为那些饭馆的供货商。扛着铁锹,手里拿着黄鳝钩,

带着幺妹出了门。来到田里,李和低头就看见了好几个黄鳝洞,这个坝埂泥土比较硬,

连黄鳝钩子都不需要用,直接往进口洞里呛水,不一会黄鳝就从出口洞里惊慌的出来了。

他不慌不忙,大拇指和食指同时用力,一条足有三两重的黄鳝被单手掐了出来,

放进篓子里。老五看到哥哥抓到了黄鳝,兴奋的送上了篓子。

这个年代没有农药污染,黄鳝又大又肥,数量也多,一会就整了七八斤。接着,

李和把旁边的河沟子拦了个坝,水排干,里面鲫鱼,草鱼等在稀泥窝里乱蹦,

扒开石头缝还有毛蟹。李和不急不忙的下去抓,大鱼在篓子里装不了几条,

索性就用草杆子把腮帮串起来。这样还不算完,本着不走空的精神,

把淤泥底的泥鳅也扒拉了一篓子。忙活了一整天,李和回到家里,

把成色最好的黄鳝、泥鳅和鱼养着,个头稍微小点的直接杀了,煮了几条,

剩下的晒起鱼干来。李兆坤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喝的醉醺醺的,倒下便睡,

李和对这个爹也没啥脾气,只顾着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姐,我明天跟老三进县城,

给我们烙点饼子当干粮。”李和对李梅说道,家里里里外外基本都是李梅一把手。

李梅不知道大弟突然变化在哪里,好像高考放假回来比以前多了不一样的精气神和担当。

大概在鸡叫二遍的时候,李和便醒了,催促老三李隆起床,往县城赶去。路上,

李和怕黄鳝闷死,半个小时就要蛇皮袋在河边浸一次水,这样袋子更沉,累的兄弟俩大喘气,

走了二十里路才到了县城。李和找了一家名叫兴隆饭店的门前,提着东西直接走了进去。

“哎,小兄弟,要吃点啥?”刚进去,就有服务员过来打招呼。“不吃饭,

就想问问,你们这儿收水产不?”李和直接说明来意,扬了扬手里的蛇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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