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缔造千亿帝国、冷酷无情的陆阎王,却自愿为她放弃所有,甘做沈家赘婿三年。
结婚纪念日,妻子不仅砸烂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更听信他人谗言,
让我跪下用***干净泥土和碎肉。我屈辱地照做,她却狂笑着扔下一张伪造的报告,
指着我的脊背:「你装什么忠犬,下地狱去忏悔吧。」她亲手将我推下顶楼,身体坠落时,
我从怀里掏出那枚染血的平安扣,她看清后呼吸骤停,我冷笑:这游戏,才开始。
1凌晨四点的江城,陆承渊安静地站在自家院子里,寒意侵到骨头里,但他感觉不到。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背部渗透着汗水,正小心翼翼地修剪着一株“月光玫瑰”。
这片玫瑰园是他亲手种的。每一株花瓣都泛着清冷的月白色,
像他记忆里那个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的那件睡裙的颜色。今天是他们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陆承渊,你别在这儿碍眼了。」管家王忠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王忠是沈家的老仆,从不拿正眼看他这个赘婿。在他眼中,陆承渊就是个寄生虫,
靠一张漂亮脸蛋和编故事欺骗了沈家独女沈紫菱。陆承渊放下剪刀,转过身,
对王忠微微颔首。他脸上带着沈紫菱教他摆出的那种温顺的笑,嘴角弧度被精确控制,
不会显得巴结,却能体现卑微。「王管家,今天风大,您不用这么早来。
这月光玫瑰的修剪我处理就好。」陆承渊的声音很轻,像在怕惊扰了清晨的露水。
王忠冷笑一声,走近陆承渊,目光恶意地盯着他右手的掌心。那里有一道陈年的,
狰狞的烫伤疤痕,从手腕蔓延到指尖,像一道扭曲的闪电。这伤疤几乎让他的右手完全毁容,
但他从不允许任何医生触碰。「你看看你这双手,粗糙得跟老农一样。
别说端着沈小姐的咖啡,连碰沈小姐的东西怕是都会弄脏。」王忠压低声音,语气更近羞辱。
「陆承渊,我提醒你,沈小姐只说让你在家里呆着,没让你充当园丁。」
他狠狠地按压着陆承渊的伤疤,指甲嵌入陈旧的皮肉。陆承渊的身体猛地绷紧,
额角渗出了冷汗,但他只是用力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痛呼。
这道疤是他三年前为了沈紫菱挡下绑匪泼来的硫酸留下的勋章。
它印证着他与沈紫菱的誓言和誓死相守的爱。一旦提到身世,他就会被协议反噬,
像被扼住喉咙,言语被禁锢。王忠见他隐忍,越发得意,
干脆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推撞在玫瑰支架上。「啧啧,看看你这无能的劲儿。三年了,
你在沈家吃软饭,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断我沈家香火!沈老太太和沈小姐早就厌烦你了。」
王忠凑得更近,鼻腔里发出嗤笑,「你还妄想让沈小姐看你的玫瑰园?陆承渊,你别做梦了。
紫菱小姐带了哈佛医科的博士回来。『柳城珏』,听说过吗?人家比你,可是更配得上沈家!
识相的,今天就给我安分点滚蛋。」“柳城珏。”陆承渊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金属般的寒意滑过他的眼底。他当然知道柳城珏。这个号称沈母收养的“义子”,
实则是沈家世仇的私生子。他潜伏三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关键人物浮出水面。「王管家,
您搞错了一件事。」陆承渊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嘴角已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玫瑰园,
不是给谁看的,玫瑰园的土壤,只配我,只允许我,浇灌。」王忠不明白他言语中的执念,
只觉他在垂死挣扎。刚想继续讽刺,别墅大门处突然传来轿车引擎特有的轰鸣声。
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台阶下。「太太和沈小姐回来了!」王忠如同变了个人,
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整理衣衫,小跑迎了过去,同时冲着陆承渊使了个眼色:「看什么看?
还不快滚回去换衣服!别让沈小姐看到你这副样子!」陆承渊没有动,他看着车门打开,
沈紫菱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高定礼服,挽着一个穿着白大褂,长相斯文俊秀的男人走了出来。
柳城珏,是他。沈紫菱面容有些疲惫,但双眼在看到柳城珏时,立刻覆上了一层柔软的笑意,
是那种陆承渊三年来一直期待却从未得到的全然放松和依赖。「珏哥,你回来真好。这三年,
家里的事情我处理得太累了。」沈紫菱轻声对他说道,
语气中的亲昵让陆承渊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紧。陆承渊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
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等待她将所有阴谋诡计的布局者带到他面前。但他没想到,
这一刻来得如此早,如此彻底,而且是以他最厌恶,最愤怒的姿态。
柳城珏对沈紫菱报以一个安抚的微笑,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了站在玫瑰架前的陆承渊。
「紫菱,别太操劳。我已经跟你妈说好了,我会承担所有医疗集团研发的重担。
至于家里的……」他意味深长地停顿,眼神里的蔑视毫不掩饰,「一些闲杂人等,
也会清理干净。你放心。」「陆家的寄生虫,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沈紫菱冰冷的声音猛地响起,打断了柳城珏的说话。她径直穿过大门,
甚至没有看陆承渊一眼,直接走向了玫瑰园。陆承渊一惊。
他没想到沈紫菱会这么快注意到他,更没想到她的目标会是他的玫瑰园。
「紫菱……纪念日快乐。」陆承渊沙哑地开口,声音充满压抑的期待。沈紫菱仿佛才看到他,
眼神里的冷漠让他的心彻底冻结。那冰冷的,像看一眼垃圾就会感到生理性不适的表情,
他不是第一次见,但用于五周年结婚纪念日,足够将他彻底摧毁。「纪念日?」
沈紫菱重复了一遍,声音尖锐而刻薄,「陆承渊,你配提纪念日这三个字吗?五年前,
我被你这张脸蛊惑,以为你是个值得为之牺牲的男人。我以为你跟我一样,
深爱着我、忠诚着我。可你这三年做了什么?除了像个哑巴一样窝在家里,寸功未立,
你还像个贼一样,偷东西!」偷东西?陆承渊皱紧眉头。「你在说什么?」
沈紫菱指着地面的保温壶碎片,那是他早晨为赶制桂花糕不小心打翻的,
里面的桂花糕碎成一团,和着玫瑰园的泥土。「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卑微!下贱!
连个保温壶都拿不稳!」沈紫菱突然爆发,高跟鞋一脚狠狠踢在保温壶残骸上,
滚烫的桂花糕碎肉被踢到陆承渊的脚边,黏连着泥土和玫瑰刺的碎片。
她的眼神已经不是愤怒,是厌恶。仿佛他多站在这里一秒,她都会感到呼吸困难。
「这玫瑰园,我厌恶极了。和你一样,中看不中用,只会占用土地!我决定了,
这片地我会推平。珏哥的实验室需要扩大空间,这风水宝地,用来种你这些华而不实的野花,
简直是暴殄天物。」“铲平?”陆承渊的身体震了一下,比王忠按压他手臂时的疼痛更甚。
「紫菱,别。」他无法解释这片玫瑰园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更不能说出这玫瑰园的土壤每隔一段时间,
都会融入他身体里抽出的、专属于他血型的营养液。这是他爱她的具象化,
是他作为陆氏继承人,能给予她的唯一仪式感。「你说什么?」沈紫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高傲地抬起下巴,「陆承渊,你别忘了你自己是谁!一个一无是处的赘婿!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让你铲平玫瑰园,你就得跪着铲平!要不然,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能让我容忍你这具丑陋的皮囊?」丑陋的皮囊。陆承渊的心在这一刻,
被她这句话彻底凌迟。曾经,她爱他俊美得近乎雌雄同体的样貌,夸他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
如今,这美丽的皮囊,被她当成了嘲讽他的武器。沉默。陆承渊只是沉默地看着沈紫菱,
目光里的卑微期待,一点点被冰冷的破碎感取代。柳城珏适时走过来,递给沈紫菱一块丝巾,
体贴入微。「紫菱,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他柔声劝慰,随后略带歉意地看向陆承渊,
语气却充满掌控:「陆先生,体谅下紫菱的压力吧。公司事务繁忙,她只是对你有些失望。」
陆承渊的拳头在袖下紧紧握起,指甲深陷肉中。他看向柳城珏,
只觉这个男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散发着伪善的恶臭。「铲平?紫菱,你是否考虑过,
这园子如果铲平了,你会失去什么?」陆承渊不再用那种温顺的赘婿腔调,声音变得幽深,
透着一股隐忍的警告。沈紫菱只当他在威胁,怒火立刻蹿了上来。「去屎!
我就当做扔你这条寄生虫!王忠,还不快叫园丁来,今天就把这鬼玩意儿给我清理干净!」
「是,沈小姐!」王忠立刻领命,兴冲冲地就要去通知人。陆承渊缓慢地朝前走了一步,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压抑感就增加一分。「沈紫菱,你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像从地狱里爬出来,沈紫菱愣了一下,竟被那声音里的极端情绪逼得后退了半步。
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对着陆承渊猛地吐出一个字。「滚!」陆承渊站定脚步,垂下眼眸。
他看到了脚下那块沾满了泥土的桂花糕碎肉,那是他通宵为她赶制出的、她最爱的味道。
他抬起头,脸上再次挂上了那副温顺妥协的笑容。「好。我走,沈总。」他转身,
背对着刺眼的阳光,高大的身影映衬在月光玫瑰的阴影里。就在那一刹那,
沈紫菱觉得那个背影里,有着一种令人后背发寒的力量和冷酷。陆承渊离开了玫瑰园。
他在走廊里掏出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正是陆氏集团的法定继承人,
也是他安排在陆氏集团的商业暗子‘沈寂远’。他发送了一条简短的短信:「蔷薇已现,
计划开始。」陆承渊看着发出去的短信,嘴角微微上扬,划过一抹带着血腥味儿的金属冷光。
他三年来积累的棋子,已经就位,只等他一声令下。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眼神不再有任何卑微,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冷静与嗜血。他看向窗外,
王忠已经带着园丁铲车冲进了玫瑰园,月光玫瑰的枝丫被无情碾断,发出恐怖的咔嚓声。
他知道,沈紫菱最痛恨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失去她能掌控的一切。「紫菱,这是你亲手,
撕碎了我们五年婚姻的最后一点体面。」他换上了沈紫菱给他买的,
那件他三年来从不离身的,材质粗糙的灰白色T恤。这件衣服遮盖了他的每一寸血肉和伤痕,
将他所有锋芒彻底收敛。走出去的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任人拿捏的软饭男。
陆承渊走到楼下,经过客厅,沈母已经和柳城珏坐在沙发上,
两人正对着一叠厚厚的公司文件交谈。「承渊呢?」沈母戴着老花镜,抬头问王忠。
「回老太太,在楼上换衣服。他知道您和沈小姐不太喜欢他,应该不会下来了。」
王忠谄媚回答,又添油加醋地把玫瑰园的事情说了一遍,极力营造陆承渊不知好歹的形象。
沈母听完,脸色难看地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让他滚下来!老娘有话问他!」
陆承渊听到吼声,他平静地走下楼梯,站在沈母面前,像是等待主人命令的猎犬。「妈,
您找我。」沈母指着那份文件,文件赫然印着「沈氏集团股权转移协议」。「陆承渊,
今天你必须签字。给我滚出沈家,滚出江城。」
陆承渊看到协议上的受益人写着柳城珏三个字,抬眼扫向柳城珏。柳城珏微笑着回视,
那一瞬间,陆承渊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捕猎者般的锐利。「妈,您这样,紫菱知道吗?
您不是一直很爱紫菱吗?」2陆承渊并未看向桌上的「沈氏集团股权转移协议」,
而是直直地望向沈母,眼底的痛楚是真实的。这份痛,并非为股权,而是为沈紫菱。
他曾经的天真,在于相信沈紫菱的心中尚存一丝旧情与良知,
但他低估了柳城珏这三年潜移默化的洗脑。「妈,这是我和紫菱的五周年。如果紫菱让我走,
我片刻都不多留,但我必须亲眼听到她宣判我的结局。」 陆承渊试图将球踢回给沈紫菱。
因为他知道,沈紫菱的自尊心绝不会允许外界认为她被母亲掌控。
沈母显然料到了他会拿沈紫菱当挡箭牌。她冷哼一声,将柳城珏介绍出来。「珏儿,
你来跟他说说,为什么紫菱决定让你来接替他。」沈母的声音充满了对柳城珏的宠溺,
「紫菱相信的不是你这张油嘴滑舌的脸,而是珏儿实打实的本事!」柳城珏从沙发上起身,
走到陆承渊面前,那份精英式的傲慢丝毫不加掩饰。今天的柳城珏穿得很正式,
熨帖的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只是他看陆承渊的眼神,像是看一只垂死挣扎的,
被困在笼子里的豺狼。「陆先生,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沈家需要的,
不是一个只会在后院种花,连个继承人都生不出的废物。」柳城珏直视他,语气轻蔑,
用词像手术刀一样锋利,「沈家的医疗帝国,
需要一个能进行第三代基因序列研究的医学博士。陆先生你…只是个寄生虫。」
陆承渊抬起手,摩挲着手臂上的烫伤疤,他盯着柳城珏,仿佛要把他的面孔刻进脑海。
「柳博士,我不否认您的学术成就。但您是否了解沈家除了资产和继承权,
还有什么是不能碰的?」陆承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像风箱里的叹息,
又像藏在他心底的猛兽在低吼。「不能碰?」柳城珏笑了,那笑容完美而假。他猛地伸出手,
一把抓住陆承渊的手腕,并强行将其抬起,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沈母看到那伤疤,
厌恶地别过头。她只知道陆承渊当年为了救沈紫菱,受了伤,但她从未细问细节。
柳城珏的指尖像冰冷的钳子,恶意地***着伤口。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能让客厅里的每一个人听清。「哦,你说的是这个『勋章』吗?陆先生,
你这又是扮演什么深情戏码?」柳城珏语气带着戏谑,随后装作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这是你为了救紫菱小姐留下的?那又如何!一个过时的包袱而已。紫菱小姐需要的是未来,
不是一个背着伤疤来啃噬沈家的废物!」陆承渊的呼吸紊乱了几秒。他不是因为疼痛,
而是因为柳城珏这番话的恶心程度。能把救命恩人的伤疤说成拖累和包袱的,
恐怕只有柳城珏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他不能反驳,因为保密协议的桎梏,
让他无法说明这伤疤背后的真相和他的真实身份。就在他痛苦隐忍时,
门口传来了高跟鞋踩踏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沈紫菱午睡醒了,她穿着一套丝绸睡衣,
走到客厅。她看到陆承渊被柳城珏抓着手腕,脸上没有一丝心疼或疑惑,只有被冒犯的怒火。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陆承渊的手!」沈紫菱厉声命令道。但这句话不是维护陆承渊,
而是维护她的私有物。柳城珏立刻松开手,装作无辜地摊手:「对不起紫菱,
我只是想帮你看看,陆先生这旧伤是否需要处理。」沈紫菱走近,她走到柳城珏身边,
轻拍着柳城珏的肩膀,安抚他。随后,她转向陆承渊,眼神带着极度的审视和蔑视。
她指着陆承渊的右手:「陆承渊,你别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博同情。
五周年纪念日在院子里私藏月光玫瑰和桂花糕,你是在暗示我什么?」陆承渊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她接下来的审判。他知道,这羞辱不会停止。沈母也看准时机,
将那叠产检单甩在茶几上。产检单上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胎儿的父亲信息栏里,
赫然写着陆承渊三个字。「你自己看!」沈母指着那张单子,声音怒不可遏,如同***,
「三年来,你装作身心健全,一心只爱紫菱!现在我问你,这个八个月大的私生子,
是从哪里来的!」陆承渊拿起产检单,快速扫过。他知道这是柳城珏的手笔,
那上面的签名拙劣而可笑。但这个证据,
完美地满足了沈家需要的‘绝后’标签和‘不忠’指控,让他们能名正言顺地清除这个赘婿。
「没有这种事。」陆承渊语气坚定,将手中的产检***静地折叠成了一朵纸玫瑰,
这是他多年来为讨沈紫菱欢心而练就的技巧。他将纸玫瑰递给沈紫菱:「紫菱,你不信我吗?
你也认为,我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沈紫菱笑了,笑得癫狂又刻薄,
那笑声像碎裂的玻璃,尖锐地刺破了陆承渊最后的防线。「忠诚?陆承渊,
在我沈紫菱的字典里,忠诚代表什么?」她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愤怒和歇斯底里,
那是因为她被陆承渊的‘卑微’激怒了,「你一无所有,像条狗一样被我豢养在这里。
但凡有一点自尊的人,都不会在受尽羞辱之后,还恬不知耻地来问我信不信。
你只会用你的美貌来诱惑我!」沈紫菱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在陆承渊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安静的客厅,沈母和王忠都愣住了,没想到沈紫菱会直接动手。「陆承渊,
你除了会让我恶心之外,还会做什么!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信不信!」一巴掌之后,
沈紫菱的怒火并没有平息,她用她尖利的高跟鞋,
狠狠地碾压着先前陆承渊递出去的那朵纸玫瑰。柳城珏在一旁看得心头畅快。
他要的就是沈紫菱彻底推翻这个赘婿。「紫菱,别太生气。」柳城珏假意上前,
揽住她的肩膀,「陆先生再怎么说,也为你服务了三年。给他留点体面不好吗?」「体面?」
沈紫菱猛地将柳城珏推开,指着陆承渊,「你今天要么给我跪下,把我的地擦干净!要么,
就给我滚出沈家!」陆承渊看着地板,目光最终定格在早晨被打翻的桂花糕碎肉上。
这些碎肉混合着泥土和玫瑰枝叶,早已面目全非。「你让我跪下,只是为了擦干净地板?」
陆承渊问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沈紫菱高傲地挺着胸脯,眼神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没错!你不是号称忠犬吗?让你跪下,你就得跪下!」陆承渊沉默了两秒。一秒钟,
他在心中发誓,他曾经对这个女人百分之百的爱,已经彻底在她的羞辱中化为灰烬。
第二秒钟,他缓慢而僵硬地弯曲膝盖,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在陆承渊面前,
沈紫菱像一个胜利的女王,发出了轻蔑的嗤笑声。「陆承渊,你的尊严呢?你以为你跪下来,
我就会原谅你吗?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沈紫菱没有给他任何工具,
只是命令:“用你的舌头,把他舔干净!”陆承渊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但他没有反抗。
他伸手,用那只带着狰狞烫伤伤疤的右手,颤抖着,将散落在地上的桂花糕碎肉和泥土,
一点点聚拢。当他的舌头第一次接触冰冷且带着桂花甜味,
却又混杂着泥土和碎玻璃渣的地板时。他尝到了一种甜腥的,像是眼泪混合着血液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他作为赘婿,被这个他爱到极致的女人最后一次践踏。与此同时,
陆承渊的手机悄无声息地放在他的裤子口袋里,发出了连续三次,极其细微的震动。
这是他发出的指示,陆氏集团那边的金融团队,已全面就位,开始收网。“一,三,五,七,
九,九。”陆承渊在心中默数着柳城珏刚才对他身体的按压。沈紫菱看到陆承渊的动作,
像是得到了什么巨大的满足,她走到柳城珏身边,亲昵地依偎着他。「珏哥,还是你厉害,
一句话就制服了这个贱人。」柳城珏低头,在沈紫菱的耳边说了什么,引得她咯咯直笑。
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扎进陆承渊的心脏。陆承渊没有抬头,
舌尖的甜腥味蔓延,但他猛地笑了。「沈紫菱,你最好记住这一刻!」他低语,
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他站起身,将那块带有桂花糕碎肉的泥土,紧紧攥在手中,
像攥着最后的尊严和复仇的武器。沈紫菱对他的笑容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不适,
她呵斥道:「给我滚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陆承渊站定在原地。
「沈紫菱,你的良心呢?」这句直击灵魂的问话让沈紫菱的脸色涨得通红,她没有回答,
只是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再不滚,我立马动用警方的力量把你送进监狱!」陆承渊知道,
他的隐忍已足够。他躬身,低头,转身向楼上走去。「如你所愿。」
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沈紫菱长出了一口气,
***胸口说:「真是个令人恶心的窝囊废!」她的视线重新聚焦在那份产检单上,
柳城珏走过来轻轻抱着她,语气透露着关切。「紫菱,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
不会让你再受他的气。至于孩子的事情,别理会,交给我来处理。」沈紫菱轻靠在他的胸前,
眼中的柔情与面对陆承渊时的冷漠判若两人。陆承渊回到了自己房间,
将那团泥土放进了一个银色的铁盒里。随后,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修长地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敲击。屏幕上显示着沈氏集团三年来的所有财务数据,以及,
柳城珏购买的那张私生子产检单的电子存档。陆承渊从一个隐忍的赘婿,在关上门的一刹那,
变身回到了那个令人胆寒的‘陆阎王’。他发送了第二条指令:[收网,确保不留活口,
从沈家的资产,到人员,一个不留!]3陆承渊看着柳城珏发来的短信‘记得来顶楼,
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他给你准备的,我接得住。」
陆承渊喃喃自语,关闭笔记本,站起身,活动着他因为跪地太久而酸痛的膝盖。
这种疼痛让他清醒。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柳城珏露出狐狸尾巴的机会。这时,
房门突然被敲响。这节奏带着急促和霸道,并非王管家的谄媚,也不是沈紫菱习惯的敲击声。
「陆承渊!开门!」是柳城珏的声音。陆承渊立刻收起眼底的冷意,
再次换上那副卑微惶恐的神色,打开房门。柳城珏带着一丝阴冷的微笑,
将一张化验报告摔在陆承渊的脸上。「这是那张产检单上胎儿的DNA比对,
确定你就是父亲。」柳城珏压低声音,但字字清晰,带着胜利者特有的残忍。
陆承渊没有去看那份伪造的报告,只是用手轻轻擦拭着脸颊,态度卑微到了骨子里。
「柳博士,请您尊重我,这三年,我未曾踏出沈家一步。我不会做对不起紫菱的事情。」
柳城珏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直接闯入陆承渊的房间。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内的布局,极其简单,
除了必备的卧室家具,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排堆满医疗书籍的书柜。
哪里有半分商业巨子的气势?柳城珏轻蔑地摇摇头:「陆承渊,你别在这装深情了。
一个男人,长期被压抑,身体肯定会寻找出口。沈紫菱早就烦透了你身上的‘死气’!
这份报告,只是加速你被踹出沈家的速度而已。」他走到书桌前,
拿起桌上那张被陆承渊先前折叠出的纸玫瑰,毫不犹豫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别在我面前演你那种可笑的浪漫。你所有的资产、人脉,三年前不都给紫菱了吗?
你现在除了这具皮囊装可怜,还有什么?」柳城珏将碎片扔在地上,随后一脚碾过。
陆承渊的脸色终于完全沉了下去,眼底的温度降到冰点。他并不在意纸玫瑰,
他在意的是柳城珏那份深入骨髓的自信和对沈家资产的觊觎。「柳博士,
贪婪是会付出代价的。」陆承渊警告道。柳城珏猛地转身,抬起手,
似乎又要给陆承渊一记耳光。「代价?我现在就是代价!陆承渊,明天过后,
沈家的天下就是我的了!你只需要,安静地去死!」他得意地笑了,
目光里只有对权力的狂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在陆承渊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修改过的沈氏集团股权转移协议,沈紫菱和沈母都在上面签了字。
明天我就要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宣布,沈氏集团的30%股权,将转移到我的名下。而你,
只会出现在江城晚报的社会版头条上——『赘婿***案』」「***案?」
陆承渊不动声色地重复。「没错。」柳城珏收起U盘,似乎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这才是真正的,能彻底让你身败名裂的惊喜!尸体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证据确凿,
到时候沈紫菱亲手送你走,她会感激我帮她清理了你这个污点。」「沈紫菱知道,
她亲手送我上死路?」陆承渊的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眼底不再是伪装的卑微,
而是真切的刺痛。「当然!」柳城珏狂笑道,他似乎很享受陆承渊的痛苦。
「她爱你那种纯粹的疯狂,有多爱,就有多恨。陆承渊,你以为这三年她对你没动手,
是因为爱?不是!她只是享受你为了她放弃全世界,然后像条狗一样被她豢养的无能感!」
陆承渊没有再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让柳城珏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柳城珏清了清嗓子,很快镇定下来。他走到房间角落,发现了一叠被旧报纸包住的A4纸。
他强行展开,发现那是一篇篇关于陆氏集团创始人「陆阎王」的报道。
「你对陆阎王这么感兴趣?」柳城珏语气带着一丝警惕,但很快被不屑取代,「哦,
你是不是还在幻想自己能像他一样?陆承渊,你连走路都透着一股窝囊气,
怎敢跟这种传奇人物相比?」陆承渊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柳城珏,
眼中充满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你最好别碰那堆东西,柳博士。那不是你能消化的猎物。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虚张声势!」柳城珏将文件扔回原地。
「明天早上七点,顶楼见。别玩什么逃跑把戏,否则,
我保证你妈和你在世上唯一的那点亲人,都会替你买单。」柳城珏离开了房间,
陆承渊安静地关上了门。陆承渊立刻走到书桌前,他蹲下,
用力扒开了柳城珏先前随意扔回原地的报纸堆。报纸下的A4纸上,
竟然是柳城珏和沈母密谋转移资产的聊天记录截图。好一个‘声东击西’。
柳城珏进入他的房间,就是为了确认他是否发现这些致命的文件。柳城珏成功了,
他现在确信陆承渊不过是个“废物赘婿”。但陆承渊知道,柳城珏还藏着更重要的底牌。
他潜入了柳城珏在沈家专门为他布置的书房。陆承渊凭借超高的记忆力,
在三分钟内打开了柳城珏书房内那个外观极为普通的保险箱。里面,
果然藏着一份真正的「沈氏集团股权转移协议」,那转移高达70%的股份。受益人,
仍是柳城珏,但落款却写着:柳氏家族信托基金。陆承渊迅速用手机拍下了这份文件的照片,
以及他当年安排的“卧底”发给他的关于尸体演员的详细信息。
那个被柳城珏买通扮演「***少女」的演员,叫何欣然,早已被陆承渊安插的人,
用两千万现金买断了这份黑幕,并将她送往国外。柳城珏准备好的血液和DNA,
都是过季的,是他三年前留下的血液样本。所以,这整个‘***’的戏码,
不过是柳城珏为了向大众合理化他接管沈家的‘悲情英雄’人设所布下的荒唐陷阱。
陆承渊将所有证据储存进一个加密U盘中。他知道,这U盘里的内容,
足以让柳城珏身败名裂。但他要的不是身败名裂,他要的是让沈紫菱亲眼看到,
她为了相信这个伪圣徒,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刚进行完所有操作,
书房的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被人打开。沈紫菱站在门口,面色铁青,
她的睡袍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陆承渊!你在干什么?」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
陆承渊手中的U盘收紧,那一刻他没有来得及放入衣袋。
沈紫菱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电子设备,眼神逐渐癫狂。「你偷我的东西?
你竟然还在偷我的东西!你这个贼!」沈紫菱尖叫着冲进来,想要抢夺U盘。
陆承渊动作快如鬼魅,他将U盘放入内袋,随后一个侧身,避开了沈紫菱的夺取。「紫菱,
你冷静。」陆承渊试图安抚她,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沈紫菱看到陆承渊的躲避,
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抬手就砸向书桌上的花瓶。
精美的青瓷瓶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砸向陆承渊的脑袋。陆承渊瞬间伸出他的烫伤右手,
生生接住了飞过来的花瓶。「啪!」花瓶碎了,锋利的瓷片立刻划破了他手上的旧伤疤,
新裂的伤口和旧疤交叠,鲜血淋漓,滴在了白色的书房地毯上。沈紫菱愣住了,
她看着陆承渊的手,那滴滴答答滴在地毯上的猩红色血液,像一朵妖冶的花。「紫菱,
你到底要怎样……」 陆承渊轻声问道,声音带着极致的隐忍和失望。
沈紫菱却看都没看他手中的伤,只盯着地上的碎片。「你这个蠢货!谁要你接花瓶了!
我问你,刚才你在书房里拿了什么东西!」陆承渊明白了。
在沈紫菱的心中自己甚至不如一个花瓶或者一份文件更重要。
沈紫菱害怕他偷取柳城珏的文件,更害怕他知道沈家被蚕食的危机。他看着自己淌血的右手,
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4清晨七点,
阳光还没完全爬上这座江城最高的私家顶楼TOWER。顶楼平台的风很大,
像是要将每一个站着的人都吹进万丈深渊。陆承渊身着昨日那件被血水和泥土弄脏的旧衬衫,
安静地等待着他命运的“判决”。他知道今天是他们五周年纪念日,但也是他的“祭日”。
沈紫菱走上顶楼时,身后跟着沈母和柳城珏,以及几个沈家的保镖。
沈紫菱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平静得可怕,反而添了几分行刑者的冷血。
柳城珏上前一步,冲着他做了个‘请’的动作。「陆先生,请到中间来。
沈紫菱给你准备的惊喜,需要最好的视野。」陆承渊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走向了平台中央。
他在中间的位置站定,看到了那个‘惊喜’。一个精致的木箱子,箱子周边撒满了花瓣。
但那些花瓣泛着一种诡异的苍白色,仔细辨认,竟然是他亲手种下的月光玫瑰的花瓣。
柳城珏打开箱子。箱子内铺着一层鲜红的血液。一个年轻女孩躺在里面,她穿着白色碎花裙,
双眼睁大,瞳孔涣散,口鼻流着干涸的血迹,像被精心布置的祭品。
她脸上能看出挣扎的瘀伤,身体上有着清晰的指纹。「陆承渊,怎么样?」
沈紫菱的声音响起了,平静得令人心悸,「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大礼。
你不是喜欢去外面找‘刺激’吗?不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吗?我让你彻底地脏,
再彻底地消失。」沈母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柳城珏。柳城珏镇定自若,
他拿出一个视频播放器,现场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在画面中,陆承渊的侧影清晰可见,
他将女孩拖进了房间,随后,伴随着女孩痛苦的尖叫和挣扎,画面黑屏。
音频中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喘息和女孩最后的哀嚎。这段‘监控’,
是柳城珏请高手用AI换脸技术制作的。视频里的‘陆承渊’形神具备,
特别是他右手手臂上的那块烫伤疤痕,特写镜头清晰可见。「紫菱,
你相信这段虚假的视频吗?」陆承渊此刻的心头不是愤怒,而只有一种,
从里到外渗透的冰冷。他最爱的女人,为了一个卑劣的外人,给他布下了这样的死局。
沈紫菱的眼神里充满了癫狂。那种带着爱着极致的恨意,让她整个人显得阴郁而病态。
「陆承渊,你别再否认了。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现在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只要你承认,
我会对外宣布你是得了精神病,我会保下你。」沈紫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像在进行最后一场审判。陆承渊听到她这最后一丝‘垂怜’,只感觉可笑。「紫菱,
我没有做过。」他平静地回答,语气不卑不亢。他不再是那个卑微的赘婿,
而是那个在生死之间,仍然保持着骄傲的‘陆阎王’。没有做过。这四个字像一个导火索,
瞬间炸飞了沈紫菱压抑的理智。「没有做过!又是没有做过!」沈紫菱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着,眼中带着滔天的怒火和被背叛的痛苦,「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高高在上!
陆承渊!你以为你隐忍三年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就能得到救赎和原谅吗?我告诉你,不能!
你越是这样,我越恶心!」沈紫菱快步冲向他,她抬起胳膊,狠狠地扇了他两巴掌。
陆承渊没有躲,任由她宣泄着怒火。「我要让你死!我要让你永远从我的世界,
从我的记忆里清除!」沈紫菱猛地一推,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陆承渊推向了顶楼的边缘。
陆承渊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风在他耳边呼啸。他看着沈紫菱那张带着狂热恨意的脸,
终于露出了一个极度悲凉的,却异常清晰的笑容。「沈紫菱,你会后悔的。」他坠落了。
在下坠的瞬间,他猛地从怀中拽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是陆承渊三年来一直贴身收藏的信物,
被他放置在内袋最深处,即便是他***被检查,也从不会被发现。
这信物是一枚染血的平安扣,此刻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枚平安扣和他右手上的烫伤疤拥有着相同的意义。它是一个少年十五年前为救沈紫菱,
被绑匪的刀划破皮肤后留下的信物。陆承渊的身体迅速下坠。
平安扣沾染上了他指尖残留的鲜血,砸在了顶楼的地面上,停在了沈紫菱的脚边。「哐当!」
沈紫菱本以为她推下这个赘婿,只会感觉到快意和解脱,但看到那染血的平安扣时,
脑中某个被尘封了十五年的闸口,忽然被冲开。她的眼前闪过许多模糊的,
血腥的碎片:肮脏的地下室。一具瘦弱的,年轻的男性背影。燃烧着的蜡烛火光和血腥味。
一块被绑匪割开的玉石。“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虚弱的声音问道。“我叫陆承渊。
”少年替她挡住了绑匪的刀,血一下子溅在了她的脸上。“这个给你,记住,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叫沈紫菱,我会嫁给你。
”她把手中的平安扣用力按在少年受伤的手中,那平安扣粘上了新鲜的血液,变成了血红色。
十五年前的记忆,像海啸一样冲向沈紫菱的脑海。绑匪,刀,血液,以及那个为了救她,
被毁去身形,受尽折磨的少年。沈紫菱猛地俯下身,颤抖着捡起了那枚平安扣。
她看清了平安扣上那细微的,但独属于她沈家的族徽印记,刻着她名字后半部分的拼音缩写。
她全身僵硬,脸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她刚才亲手,将她十五年前的救命恩人,
推下了顶楼!「陆承渊!」沈紫菱失声叫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和崩溃。
柳城珏赶紧上前,试图拉住她:「紫菱,你冷静!他在演戏!他想用这个东西来迷惑你!」
沈母也走了过来,她看着平安扣,脸色也剧烈变化。她当然知道这平安扣的来历。
这是沈紫菱十五岁生日时,自己送给她最贵重的生日礼物。
为了让她不再留恋那段悲惨的过去,她亲手将关于那个少年的所有记忆,
都从沈家彻底抹去了。「紫菱,别管他!他就是个骗子!他的命,不值钱!」沈母尖叫着,
试图把沈紫菱拉离顶楼边缘。「不!妈,不对!不对!」沈紫菱的情绪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她死死攥着那枚平安扣,指甲几乎刺破手心。她的脑海里,
不停地回放着十五年前少年那满是鲜血的背影,以及三年来,陆承渊手臂上那不被她重视的,
灼烧的,扭曲的疤痕。原来,他不是为了做‘赘婿’而装哑巴。
他是为了践行十五年前的诺言,才会回到她身边,放弃了陆氏集团的荣耀。他被她亲手逼着,
跪在地上舔食泥土。他被她亲手推下楼,坠入绝望深渊。沈紫菱感觉自己的心口血肉模糊,
像是被人硬生生剜走了一块。顶楼下的地面上传来了‘噗’的一声闷响,
是血肉撞上地面的声音。柳城珏听到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
但他立刻拉着沈紫菱向后退。「紫菱,报警!我们报警。这是自杀!他是畏罪自杀!」
柳城珏高喊着,试图将事态引向他们设定的方向。沈紫菱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滴落在她手中紧紧握着的平安扣上。
血液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猛地转身,抬手就甩出了一个巴掌,但目标,
是柳城珏。「滚!你给我滚!你到底是谁!你骗了我什么!」
她的高跟鞋狠狠地踹在试图拉住她的柳城珏身上。柳城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他捂着流血的嘴角,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知道,沈紫菱已经开始动摇了。「紫菱,
你疯了吗?他是***犯,他刚刚想偷你的文件!」柳城珏试图挽回局面。沈母也走过来,
紧紧抱住女儿。「紫菱!别被他蛊惑了!他只是个姓陆的!沈家的世仇姓陆!
他只是一个外人!」沈母的尖叫声,混杂着顶楼呼啸的风声。「不——」沈紫菱紧闭双眼,
发出了一声悲痛至极的嘶吼,声音震颤了整个顶楼。她的手,
颤抖地、机械般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她拨打了一个号码,那是多年前她被绑架获救后,
唯一留下的一个联系方式,被她锁进了加密文件夹,连手机丢失也从不备份。
只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才会想到它。那个号码,尘封了十五年。她颤抖着,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接啊!你快接啊!」沈紫菱痛苦地嘶吼着,
她希望电话那头能告诉她,陆承渊不是他,这个平安扣只是一个同款的意外。
直到那冰冷的女声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5沈紫菱痛苦地看着楼下,
巨大的恐惧和自我怀疑彻底吞噬了她。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柳城珏的存在,
只想冲下去确认那具身体到底是不是陆承渊。然而,她刚冲到电梯口,
柳城珏和沈母便死死抱住了她。「紫菱,你不能下去!事情闹大了!你下去,就说不清了!
相信我,一切交给我。」柳城珏急切地说。「相信你?」沈紫菱目光冷若冰霜,
她甩开柳城珏,看向沈母:「妈,告诉我,十五年前救我的人,是谁?」沈母眼神闪烁,
试图用亲情来压制她的疑问。「紫菱,你冷静!那个姓陆的早就死在绑匪手里了!
别听这个骗子演戏!你已经快五年了,不要再沉迷于那种没有未来的幻想了!」
沈母的谎言并没有让沈紫菱安定下来,反而让她更加怀疑。就在场面混乱时,
远处警笛声响起,刺耳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几辆警车冲进了沈家别墅的巨大庭院,
警局的人快速封锁了现场。「谁报的警?」柳城珏脸色一变。显然,
他原本是要先‘处理’掉陆承渊的尸体,再公关说是自杀。一个身穿制服,
神色肃穆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他扫视了在场所有人,最后目光停顿在柳城珏身上。
「我是江城警局局长沈寂远。接到匿名举报,这里发生了恶性***。」沈寂远的声音沉稳,
不怒自威。柳城珏瞳孔猛缩。沈寂远,那是江城警界的一把手,
怎么会被一个‘赘婿’的案子惊动?「沈局,我是沈家的柳城珏。」
柳城珏立刻挤出一个官方的微笑,「这是沈氏的家事,陆承渊他,死于***
我们已经采集了证据,证实他是......」「肃静!」沈寂远手一挥,打断了柳城珏。
他看向沈母:「老太太,关于陆先生的死亡定性,在没有经过尸检和详细搜证前,
警局不会做出任何判断。现场所有人,必须配合调查。」柳城珏的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个沈寂远,就像个拦路虎。沈紫菱这时看到了巨大的转机。她冲向前,
紧紧抓住了沈局长的手臂。「沈局长,拜托您,一定要查清楚,查清真相!那个尸体,
不可能是***他身上,藏着十五年前的秘密!」「紫菱,你在说什么胡话!」
沈母急了,赶紧想拉回沈紫菱。「我没说胡话!」沈紫菱挣脱了沈母的控制,眼神通红,
带着强烈的哀求,「沈局长,你能不能先查一下,陆承渊的右手臂上,
有一个很深的烫伤疤痕。那是……那是他替我挡硫酸留下的!他不是私生子!他不是***犯!
」柳城珏在旁边咬紧牙关,该死的,他竟然忘了那个伤疤的关键性!
沈寂远目光复杂地看了沈紫菱一眼,随后冷冷地对身边的人说:「对所有尸体进行信息录入,
特别是手臂上的伤疤。」警局的人上去了。十分钟后,一个警员下来汇报。「沈局,
死者……并不是被推下去的。」警员的语气带着一丝迟疑。「说什么傻话!」
柳城珏立刻上前,厉声喝道,「我亲眼所见!」沈寂远抬手制止了柳城珏,示意警员继续。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几处血迹扩散的点。有旁侧的杂物楼缓冲了下坠力。
死者的脊椎断裂并引发颅内出血,但……他坠落时,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防水的小盒子。」
警员将那个沾满血液和灰尘的铁盒递给了沈寂远。沈寂远没有打开,
他只是看了一眼铁盒的材质和印记。他认得出来,那是陆氏旗下医疗集团秘密研发的,
用特殊合金制成的防水抗压生物实验盒。这种盒子,
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赘婿’的随身物品中。「尸体还有生命体征吗?」沈寂远问。「有,
非常微弱,但仍可抢救。」沈寂远立刻下令:「封锁现场。将伤者紧急送往仁安医院ICU,
由我亲自负责现场录口供。」这一系列操作,雷厉风行,
彻底断绝了柳城珏毁尸灭迹、伪造自杀现场的所有机会。柳城珏浑身冰冷。他意识到,
这个赘婿,不是什么废物,他背后定然有人!而且这人,连警局局长都能调动!
沈紫菱听闻陆承渊还有救,差点晕厥过去,但心头随即涌起了滔天的希望。「沈局长!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跟他道歉!」沈紫菱死死拽着平安扣,
双腿已经因为刚才情绪的起伏而酸软。「沈小姐,请你配合我们到警局录口供。」
当沈紫菱被带走时,她看到柳城珏脸上那股无法掩饰的恐慌,她内心警钟长鸣。在警车上,
她看着手中染血的平安扣,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陆承渊那句‘你会后悔的’。
她痛苦地抓着头发,回忆与现实交织,让她头痛欲裂。她想起三年前陆承渊入赘,
将陆氏集团所有资产信托给她掌管后,他对自己的要求只有两点:一,
他要那片月光玫瑰园;二,她必须允许他保留着身上的那道疤,那是她给他的‘铭记’。
现在,她亲手毁了这两样东西。她命令铲平玫瑰园,亲手将带有疤痕的他推下顶楼。
沈紫菱颤抖着拨打了一个助理的电话。「去查,柳城珏,他在沈家三年来的所有资料。以及,
我要知道,十五年前被绑匪带走的少年,到底是谁,最后去了哪里!」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带着一股被欺骗后的滔天怒火。挂断电话,她看着平安扣,突然想起,
她之前拨打的那个尘封了十五年的号码。她决定再试一次。
她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嘟嘟嘟……’。这一次,不是空号。她愣住了,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秒,两秒,三秒……电话响了五声,在第六声的时候,
一个沉稳而有磁性的男声接起了电话。「喂?」沈紫菱猛地抓紧手机,
语气充满了急切和不确定,带着哭腔问道:「请问……你是,十五年前,
在江北被绑架时救我的,那个少年吗?」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电流的滋滋声提醒着她,这个号码不是空号。几秒后,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冷冽而带着疏离。「沈小姐,你打错了。我是...陆承德,陆氏集团董事会现任代表。」
陆承德。陆承渊的堂兄。沈紫菱瞬间的心脏又沉了下去。如果对方是陆承德,那岂不是证明,
陆承渊不过是个替身,一个被安排来充当她救命恩人的,廉价的牺牲品?
她再次感受到了被欺骗的眩晕和窒痛。「沈紫菱,你最好先搞清楚,
你刚刚亲手把他推下去的那个人,是谁。」陆承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平静而冷酷,
「你杀死的,是我弟弟。」沈紫菱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6仁安医院ICU病房外,沈紫菱像一具行尸走肉,僵硬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陆承德那句「你杀死的,是我弟弟」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重复。
她被沈寂远送到了医院就直接带走录口供,在做完所有笔录后,
她才被允许来到ICU外等待。柳城珏和沈母也被带走了,
但很快就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保释。此刻,他们也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脸色阴沉。
「紫菱,你别听那姓沈的警察***!陆承德?不过是谁的名字!陆承渊死了,
对我们家都是好事!你不要被那死骗子临死前的表演给迷惑了!」沈母试图安抚沈紫菱。
沈紫菱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极致的癫狂和痛苦。「妈!你说谎!陆承渊不是骗子!
他身上的疤,是替我挡硫酸留的!我记得!」她嘶吼着,她再也无法相信沈母的说辞。
「那又如何!他为了一个疤隐瞒身份三年不吭声!他分明图谋不轨!」沈母厉声呵斥。
柳城珏走上前,脸上挂着伪装的关心:「紫菱,陆先生的伤势不容乐观,他脊椎断裂,
而且脑出血严重。医生说,能不能撑过今天都很难说。」沈紫菱看着他那张精致的伪善面孔,
胃里瞬间翻涌。她想到了柳城珏在顶楼播放的虚假‘***’录像,
以及那个被刻意伪造DNA报告的私生子。「你给我滚!」沈紫菱歇斯底里地推开柳城珏,
「柳城珏,我告诉你,如果他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柳城珏被推得踉跄了两步,
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但他很快收敛,转身看向走廊尽头的护士站。就在这时,
ICU的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摇着头,对沈母和柳城珏说:「伤者情况很不乐观,
他强烈的求生意志在消失,生命体征出现波动。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死了更好!」
沈母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沈紫菱的助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脸上带着极度的震惊。
「沈总!出大事了!陆承渊……他,他早在三天前,
就对沈氏的散股进行了大规模的吸纳……」助理颤抖着拿出平板:「今天早上,
在他坠楼后不到十分钟,陆氏集团旗下的『承渊信托』发起了对沈氏医疗的紧急收购计划,
目标是40%的散股!」「什么!」沈母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这几乎是陆承渊对沈家的致命一击。陆承渊在濒死之际,毫不留情地露出他的尖牙。
他不是那个寄生虫,他是虎视眈眈的,随时可以吞噬沈氏的商业阎王!这时,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气质清冷的精英律师走近沈紫菱。「沈紫菱女士。」律师的手中,
是一叠文件。他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我受委托人陆承渊先生的指令,在您面前宣布这份生效的『离婚协议』。以及,
交予您一束信物。」律师将协议递给沈紫菱。上面陆承渊的签名苍劲有力,
与他‘赘婿’身份截然不符。离婚协议内容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任何财产要求,
只有一句冰冷的话:『我已死,无子孙,永不原谅。』陆承渊的净身出户,不是卑微,
而是彻底的切割。他要的是,她此生都背负着亲手杀死挚爱的罪孽。随后,
律师将一束月光玫瑰递给了沈紫菱。那玫瑰,花瓣不再是清冷的月白,而是彻底枯萎,
花瓣焦黑,枝叶枯黄。它像被大火灼烧过,散发着死亡的腐朽气息。「陆先生让我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