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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我与新婚妻子上街游玩,遇上了长公主出巡民间。
长公主目光扫过我的脸:“郎君生得如此俊俏,可愿休妻做我夫君?”
我摇头拒绝:“微臣已有妻室,只忠贞于她。”
然而过了不久,父亲一夜之间被判重罪,全家流放边疆,身怀有孕的妻子惨死在路途中,我沦落奴籍。
“如此,可愿?”长公主红唇轻启,高高在上。
我跪拜叩首,隐下心中所有恨意:“奴才愿意。”
哗啦一声响,是红帐被拉开的声音,昭华已经有些醉了,捻着酒杯踉跄过来抚摸我的脸。
她染了蔻丹的手指有些冰凉,一点点抚上我的唇,反复摩挲,眼神痴迷。
我只端坐在桌边,沉默饮酒,任由她对我上下其手。
“裴郎,”她吐气如兰,一双保养得极为细嫩的手贴在我的胸膛上,“你长得这般好颜色,真是令我心慌不已。”
昭华醉了,双眼朦胧,险些跌倒时我一下拉住她的手腕,她顺势靠在我身上,娇嗔道:“你总是这般冷冰冰。”
我垂眸掩下心中情绪,将她拉得更紧贴我,在她耳边笑:“公主,奴才如今只有您了,又岂敢冷冰冰。”
昭华轻笑一声:“是吗?那你还不好生伺候本宫?”
我顺势吻上她的唇,唇齿间一阵女儿红的酒味,我忍下心中漫上来的厌恶,闭上眼不去看她的脸。
昭华将我拉到美人榻上,她一双眼微红,和我交颈相缠:“裴郎,你应该感谢本宫,若不是本宫,你到现在还在奴隶营里被人羞辱折磨。”
我回答:“是,奴才感谢公主。”
“裴郎,别一口一个奴才的,本宫还是喜欢刚见到你时候的样子,清风霁月人间绝色,只有那样的你配得上本宫。”
我没说话,昭华或许是想到了上元佳节那天的场景,皱了皱眉:“只是你身旁那女人实在碍眼,本宫心中不喜,本来想着就此放手,谁让她命薄,在路上死了。”
她随意地掠过一句,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收到的书信。
信上写我的妻子在流放的路途中遭遇流匪用乱棍打死,血流了满地,她腹中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而那些流匪训练有素,不劫财不劫色,只冲着她一个身怀有孕的弱女子下狠手。
那封信看完后便被我烧掉,连带着我心中无边的血色。
“公主,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哪儿比得上公主您国色天香,是公主您助我脱了苦海,裴樾往后心中,只有您。”我与她耳鬓厮磨,活脱脱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
这话逗得她开心,昭华笑得花枝乱颤,与我调笑在红帐间。
突然她话锋一转,抬起我的下巴,眼神凌厉:“那你为何还留着那女人送你的香囊?”
她手上拿出来一个香囊,上面绣了我与死去妻子的名字。
我瞳孔微缩,面不改色:“不过一个香囊罢了,用惯了,公主您赐的香囊,比这破东西好千百倍。”
我拿过她手中的香囊,随手扔在了火炉里,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她紧盯我的神色,想看出些什么,我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只是扔了个垃圾。
昭华这才满意了,又恢复了柔情似水的模样:“要听话,裴郎。”
“不然,很可能再次什么都没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