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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比他之前的房间好上不少。

苏以珩扫视了四周,确认并无异样,这才将季予棠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铺着厚实锦被的床榻上,动作间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做完这一切,他正欲直起身,一只微凉纤细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探出,轻轻抓住了他垂落在床沿的墨色袖摆。

苏以珩身形一僵,动作停滞在半途。

那力道很轻,他若想挣脱,轻而易举。

但他垂眸,看着那只从狐裘中伸出的手。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与他深色的衣袖形成鲜明对比。

他应该挣脱的。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是有夫之妇,而他……还有要事在身。

理智如此提醒着他。

可是,看着她紧闭的双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不安的阴影,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抿着,仿佛在睡梦中也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那只抓住他衣袖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着白,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带着一种无意识的依赖。

他沉默着,终究没有动。

但他也没有顺势坐下——那太过逾矩。

他就这样维持着半弯着腰,一手虚扶在她身侧的姿势,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静静地停留在床榻边。

这个姿势其实并不舒适,时间稍长,腰背便会感到酸涩。可他仿佛浑然未觉,只是垂着眼眸,目光落在她抓住自己袖摆的那只手上,或是偶尔抬起,极快地掠过她沉睡的容颜。

房间内异常安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两人交织的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悄然滋生。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小二压低嗓音的禀报:“客官,女医请来了!”

几乎是同时,苏以珩感觉到袖摆上的力道一松。

他低头看去,只见榻上的季予棠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如同蝶翼初展,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初时带着几分迷蒙与虚弱,仿佛刚从漫长的昏睡中苏醒,待看清眼前的环境和近在咫尺的苏以珩时,适当地流露出些许惊讶与茫然。

“苏…苏公子?这里是…”她的声音细弱沙哑,带着气音,完美诠释了一个病弱之人转醒时的状态。

苏以珩直起身,悄然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背,袖摆上那残留的属于她的微凉触感似乎还未散去。

他神色已恢复了一贯的沉静,退开一步,保持着一个守礼的距离,声音平稳地回答:“季小姐方才在街上晕倒了,此处是在下落脚的客栈。已请了女医,正在门外。”

季予棠虚弱地点了点头,目光似乎还有些无法聚焦,轻声道:“有劳苏公子了。”

苏以珩抬手,细致地将床榻边垂下的厚重帷帐拉拢,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季予棠的身形,只隐约透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确保从门外无法窥见其面容,才朝门外应了一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背着药箱、年纪约二十许、面容清秀沉静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便是请来的女医。

女医进来后,先是快速扫视了一下房间环境,目光在苏以珩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回到床榻上的季予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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